絕無法想象,唯有辰光界主將這慟世之哀承載。
這一刻,葉天在此感受到了蕭瑟,還有血與刀戈的寒,如有冬風呼嘯而來,毫不留情地撲打在他的臉龐,將那殘酷的冷重重拍下,告知他這個時代的世理,這是輝煌時代,這亦是亂世!
亂世到來,有誰能逃脫世界潮流,避開滔天大禍?底蘊雄厚的巍峨宇宙雖曆戰亂,卻依舊實力強大,無可撼動,然而洶湧的暗流卻已是對準了混沌中的弱者,如一頭找到獵物的嗜血凶獸,一旦出擊便毫不留情,獠牙碎骨,唯有飲血酣!災難一旦到來便將勢不可擋,什麼辰光界,辰光界主,在這種毀滅之勢麵前根本微不足道!
強如辰光界都覆滅,其他聖界有何希望幸免於難?隻能祈求命運,莫要將它們拋向魔邪的深淵!可在亂世,這種祈求卻太過脆弱,在真正恐怖的潮流麵前就連大宇宙都在顫抖,覆巢之下無安卵,這是整個世界的亂,整個世界的劫!
“是我失態!”葉天思考太久,心沉浸於難言的苦澀之內,辰光界主卻帶著歉然與無盡苦澀開口,他先前的話語實在有失玄虛巔峰聖者,乃是一界之主氣度了。盡管他這一界之主已是名不副實,甚至屬於他的玄虛巔峰覺悟都在顫抖,仿佛要在這場恐怖打擊下滑落。
“界主情真意切,皆為真態,通天豈敢責?隻是通天欲詢問一事,卻將得罪。”葉天搖了搖頭,接著帶著幾分歉然開口。
見狀辰光界主如何不明白?他苦笑著點了點頭:“通天戰聖請問,我這亡界之主雖不成器,雖也明白當有此責,承擔辰光界眾生業果。”
“辰光界主大義。”葉天頜首,接著眼中精芒暴湧,提出了問題。
“僅殘爪邪主,便覆滅辰光界?”
這個問題關鍵異常,那可是最強的混沌聖界,由辰光界主漫長歲月積累修築的老巢,不知有多少強大底蘊!隻辰光界主自己就是一尊巔峰聖者,他麾下更有諸多流浪聖者,其中擅煉器、陣法、時空之才為數不少,憑借大量資源必然會構建強大的聖界大陣,在辰光界主自身坐鎮情況下如此大陣威能絕不可能弱於巔峰戰聖,甚至連葉天自己都未必有把握將如此陣法擊破!
此外,辰光界還有聖者數百,它們雖然是流浪聖者底蘊弱小,但實力至少也是鴻蒙聖者啊!如此數百聖者聯手結陣,還是在自己所處聖界,占盡地利,為守護家園當有誓死之誌,同樣是一股不可忽視之力!就連辰光界本身,漫長歲月積累信仰底蘊混沌能無數,麵對浩劫降臨時同樣具有驚人的對抗能力,這種種因素結合之下葉天推斷辰光界全界之力幾乎能與玄虛聖級第三層次相匹敵,若殘爪邪主真憑一己之力將其毀滅,未免也太過可怕。
“非他一人來,但其餘魔聖皆在觀戰,伐滅我辰光界者,確隻有他一人!”辰光界主苦澀地說出答案,這個結果頓時令葉天瞳孔收縮。
當真是憑一己之力,便將整個辰光界覆滅?如此說來殘爪邪主實力當真有恐怖蛻變,如葉天昔日評估,這名邪魔在手握虛戾的情況下當淩駕於正常第三層次玄虛巔峰聖者之上,隻怕已經超越霸空妖王當初戰力層次,直指玄虛至強!
看似不可思議,但他手握的可是虛無邪兵啊!有這件足以擔當超級文明終極底蘊的邪器在手,他爆發出怎樣的可怕殺威都情有可原,就算以虛戾之威逼退準宇宙聖者又如何沒有可能?而作為第一尊將邪與魔之道真正融合的巔峰聖者,他本身境界也絕不可以常理揣度,或許他算不得絕世天驕,可如今的他卻有著不輸於天下英豪的潛力!
恐怖,可恨,寒意與熾意在葉天心頭並起而碰撞,他猛地看向混沌的遙遙遠方,寒聲道:“殘爪邪主行此大孽,蒼生戮滅,雖邪威無匹,卻終將血債血償!我通天戰聖,終將與其再戰決絕!”
辰光界主注視著葉天,他在這尊戰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威嚴凜冽,如一道審判雷光貫穿混沌,真正劈向遙遙混沌中那正在肆意橫行的魔頭!他明白這尊絕世天驕在戰之一道遠遠強於自己,可相比手持虛戾的那尊魔主,還有著驚人差距。
但他一言不發,辰光破滅之劫令他對殘爪邪主有無限憎恨,葉天發自內心的宣言令他感激,又如何說得出勸阻之言?甚至,在他這萬念俱灰的心中隱隱有著期待,或許這尊通天戰聖真的可以做到,當他輝煌崛起,世間邪盡誅!
而遼闊浩瀚的混沌中,這充滿威嚴與決心的戰喝不斷傳蕩卻漸漸遭受吞噬,在不知何其遙遠的蒼涼深邃境地,魔魅無限的身影仿佛聽到了這宣戰殺言,不禁笑著捧起頭骨將血飲下,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最猙獰的弧度。
無論神魔,皆將在此浩劫後認清世界之勢,這便是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