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七十三章:皆歸去(2 / 2)

寂靜生出,聖血依舊熾烈,誰可瀆血寒?但葉此時不再言語,默默望著眼前擺滿牌位的祭台,紫銅像是化為最殘酷的血紅,也像是代表著妖族尊嚴的金黃,這色彩與祭台本身烙印在不朽間,才是這場敬神會上最大的異珍。

“有此誠心,我倒是佩服通戰聖。”一尊銀妖異,身材卻異常魁梧的壯漢沉聲,這名正在祭奠的是被稱之為妖屠的妖族大敵,他希望能斬其級,滅殺聖魂道,但他也未曾掩飾自己的尊敬,正如葉對這一尊尊隕落妖族的敬。

但所謂的敬卻也像是有太多的蔑視與殘酷,葉對一名名隕落者出的話語豈不便是勝者的嘲諷?雖有敬,但葉對亡者依舊顯出這一股殺意,他不再恨曾經的仇敵,卻也絕不後悔自己的殺戮,倘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無疑還是會選擇殺,無論再怎麼敬佩這尊對手,他始終肩負神之任。

艾嬌妖妃在這個時候攥緊了拳,仿佛明白了什麼,但之後拳頭又鬆開,眼中是荒森般迷惘。

“若非他未人族,我當以其為師。”一名握著古石手環的青年喃喃,敬意昭然。

“此神倒是可敬。”老者的眸中精光顯出,隻是除卻開始正視這位聖遣使,又流露出陣陣危險氣息。

“血染星山,吾心所命惟人族;征戰宙界,我劍亡下皆英雄。”孟單戈眼中有著唏噓,他不禁吟誦了詩句,這不是他的詩,而來自更偉大的人。

或許這也是葉的寫照,隻不過有著微差異。

“我也當祭拜一番,那世敵與友。”龍成望著葉所奉牌位眼中思索,那其中有許多不正是血尊曾麵對的?他也回憶起那一名名英雄人物,他們桀驁、霸道甚至凶殘,血尊有多少次被逼入絕境?整個時代離別,曾經的神界四才唯有他感受著世界氣運消去的黯然,他未成聖與葉有極大差距,但他也明白那一路走來見到多少雲起花落,都是光陰命運的瑰寶。

孝如神更早,秩序鈺清新生,他們作為古與今的世界級才也在望著這場祭奠,在回憶與展望,於妖宙竟有此思,這一場出使對他們顯然也有極大影響。

童香妖後更是目光深邃地望著祭台,在她身邊孫芕恭敬侍立,此時望著葉的祭奠與那戰氣洶湧眼中也有精芒閃耀。她作為曾經的名將對此自然十分敏感,此時已是對通戰聖有了自己的評判。

“既在妖宙,皆歸去。”但在這時葉卻望著染血的祭台冷然呼喝,一聲喝震此妖殿,暗金之火猛地在整個祭台上燃起,所有牌位皆狂顫,其中分別透出一道若有魂意的玄光往不同方向飛去,其中就有兩道玄光分別帶著桀驁大誌與君王尊貴飛向了那眼神陰翳的樊赤妖妃飛向,在她身邊環繞,也有一些尋到這香殿中賓客的玄光,亦有飛出香殿,直接往皇宮更深處飛去的。但更多卻是透過這殿頂混沌間的裂縫飛向那妖之宇宙,與浩蕩妖氣融合,將遺念回歸原本。

在那寂洲的土地分明多了一道守護之魂,他帶著曾經的眷戀注視著這篇土地;雷池中又有光芒耀起,生生與烈陽共同貫徹往王府,蒼白在紅衣女子的眸中刺掠;戰戈裂,那一道身影帶著所有侯中最響亮的桀驁劃過際光芒現;慘淡的身姿化入山頂的雲層,掀起一場血雨落下,太多猛獸聚集而來,卻見妖氣洶湧,敬畏不敢食……這一切似真似幻,或許隻是葉與此會賓客所見的一夢,然而卻也是英雄之名在這宇宙間自然的銘記。

聖焰熊熊,承載著痛苦、思念與敬意的祭台就此潰滅為灰,象征著這場祭奠的終結,唯有一道血色的光劍徘徊不去,在這妖之宇宙卻根本找不到歸處,這根本不是它的歸宿,於是葉伸出手將這片撕裂聖體的血色握住,任由它沁入心魂,將帶它歸故鄉。

蘊含著極深妖意,足可激勵妖族或化作生英雄的祭台就這麼毀滅,一名名妖族眼中流露出遺憾之色,但葉要直接贈給葉如此大禮卻實在不太可能,而此時這一份歸去也代表著這場祭未曾終結,有聖血染下,令妖宙產生難以想象的變動。

樊赤妖妃渾身依舊是殘忍殺意,她依舊冷冷地看著葉,殺意從未減弱一分,但她轉身離去,翠綠長一絲絲落下,與之絕類的衣袍金針依舊顫抖著,若出,若獄。

葉沒有看樊赤妖妃,卻是尋了另一座椅坐下,神情淡然。

敬神會,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