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名老者如此拚搏,屬於朽童子的刀光卻是始終未曾停止的,隨著時間進行,這刀光之中的華麗也不斷褪去,還原到其本質的,也是朽童子自身性情本質的質樸之中,刀光像是鐵流掠空,帶著一種本質的特異,這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此與周圍格格不入,卻又融洽如一,正合為一體。
他依舊站在原地,卻是在不斷揮舞之中將刻刀從手中甩出,竟是以驚人的光投擲到了另一隻手中,他本身的沒多少武道經驗的,此時卻是無比自然地用左手接下了這極旋轉的刻刀,便順勢又甩出一片散花式刀光,隨即使地表開裂四十五痕,其中居然都有重水噴湧,令星落下,恰似水晶般點綴。
“他刻的是……”到這個時候哪怕朽童子再怎麼隱瞞真意,雕刻的總勢也將刻物的大致輪廓顯出了,在朽童子的正前方是最為明顯的,那島嶼一端化得似是台體,顏色也漸漸偏於一種深沉的黑灰色,明明沒有生命能量,可分明有生氣釋放了出來,這是形象感,已經被神認出。
“馬?他在刻馬?”鵬霄微微愕然,想不到朽童子的最終刻物竟是獸族的一種,作為洪荒宇宙世界級才它自然對此感到驕傲,但又產生了些懷疑,因為馬在凡人界是極佳馴獸,在洪荒宇宙卻隻是若幹族的一種罷了,整體實力在至尊獸族看來弱得很,也就幾個級種族,論不及豹,論力不及牛,比之龍虎等更差太多,這樣的種族此時被絕世藝人奉起,自然使它不禁產生了些怪異感。
“在人類文明之內馬乃十二諧獸之一,更有奔騰活力,甚受推崇,既是逡濨盛典,為戰士鼓舞這等活力也不奇怪。”兔逸神此時開口,像是要賣弄學識似地為鵬霄解惑。
“這麼來,他是要刻一匹烈馬?”鵬霄遠望,不知怎麼地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問題不在於朽童子為什麼刻馬了,而是這馬到底將如何呈現。
“或許是龍馬。”龍淩武裂開了嘴,有些傲然自笑道,這倒也頗有依據。
幾名獸族世界級才相談,葉幾人也頗是在意,朽童子已經刻出了馬,那脖上的鬣毛也根根如生,按理以整座陽樂島為體,這鬣毛也該足夠龐大,勝過星河柱,顯出一種怪異,但朽童子的雕刻卻是模糊的,這些鬣毛都像是有宇長,可又緊密連接,沒有獨立的,它們本身也像是樹枝分叉,延伸為了根須展開,從而有一種張揚感。
但,這鬣毛並不是想象中野馬般飛揚的,而壓在馬頸處,反倒像是沒有脫離之活力,葉凝望著,右手卻是在不斷捏伸,似是要摸索出什麼。
朽童子依舊平靜,刀光飛舞也顯得越緩慢,可實際度沒有生變化,而是朽童子他的眼神變了,他的意識變了,刀光本是飛如火,這個時候卻宛若化成翩躚雪飄般減,諸神意識隨之放緩,時間也被凍結了。
在這境界內朽童子的一舉一動更顯得充滿魅力,光輝在釋放,他的刻刀飛舞,抑揚頓挫之間自有激昂氣魄,馬愈清晰,其身軀也不斷顯現而出,馬尾、馬腿的輪廓也逐漸顯現,奇妙的是以馬形來講要從橢球雕刻而成本該削去大分,偌大的陽樂島也該削掉六七成才對,可這馬形誕生之中整座陽樂島脫落部分僅是百一,朽童子的雕刻太神奇,像是早在開始便算盡一切般將一切布局統籌完畢。
但洞悉人心的神卻察覺到朽童子的精神不是隨著某一任務目標而動,他每一刻都有全新光芒散,神魂中湧出了全新的奇想,隨之便付諸實現,並不斷相銜,奇跡般令得整座陽樂島化作了馬形,此時越清晰,可到現在一個個原本認定的神卻忽地疑惑了,隻感覺這馬要飛碎而去,將在奇幻中化作另一種形態。
誰也不知道真相,或許這位絕世藝人在最後演繹中真的會帶給諸神爆炸性衝擊。
一名名老者卻在不知何時完成了自己的雕刻,他們長長呆立,接著仿佛終於意識到了這陽樂島的變化,再是意識到了自身身軀的消亡,自己已化為鬼魂,但他們沒有表現出悲苦的,一個個眼中卻是輕鬆釋然,完成了心願之後,生死也不再重要。而現在他們卻也如觀眾般飛起,眺望著整個陽樂島,要看朽童子將傑作徹底完成。
刀,越來越慢了,形,越來越清晰了。
“這馬……”但疑惑增加了,諸神卻沒有再言,直到朽童子如若決斷般揮下最後一刀,奇美的弧線劃過了地麵,既像是有著無比鋒銳,卻又像是一種柔軟纏綿,將最後的瑕疵斬下。
一匹馬,就這麼出現在諸神的視野內,陽樂壇內激昂澎湃的氣息也平複安寧,隨和地圍繞在朽童子周圍。做完這一切的朽童子沒有表現出多少激動情緒,卻是朝著無數座席再度一拜一躬一稽。
“老終作老驥行已成,多謝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