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娉婷咧起嘴角嘻嘻一笑,又忽然輕斂笑容,若有意味嚴肅低念:“辰叔叔,他都放下了,你怎麼不放下呢?”
百裏辰察覺到她話裏的意味,表情微僵,沉默,回過頭去,繼續趕車。
百裏娉婷瞅著他的背影沒有繼續說話。
其實,很早以前她就看出來,這辰叔叔對自己的娘親有著不一般的心思,愛慕,但並無非分之想,卻又割舍不下。
後來她查知,除去一些新鮮出爐的狂蜂浪蝶外,她娘親木晨兒還有一個頑固的愛慕者,那就是鍾逸軒。
其實,她這次到西陵國就是為了斷了鍾逸軒對木晨兒的念想,好給他辰叔叔做個榜樣。
所以她對鍾逸軒在西陵國的事情早已經摸得一清二楚,包括與他來往的人。
隻是,她才剛剛踏足西陵國,就被人擄劫了,因為有血影衛暗中跟隨,她也不害怕,也當是意外開出來一朵桃花。
沒想到擄劫自己的人就是鍾逸軒的義子,宮若毓。
在聽到他說自己是“戰王”的時候,她暗喜,根據調查所得,對此人大概了解,後來說的話隻不過是故意氣他罷了。
後來聽得他們要抓采花大盜,本想去湊個熱鬧罷了,但意外發現鍾逸軒和若靈公主之間早就有了微妙的情愫。
於是她快刀斬亂麻,即興封了若靈公主的穴道,斷了鍾逸軒的銅錢鏈,這不,兩個人總算把話說開了,也省了她一番煞費苦心的想辦法撮合他們。
而且,還有一個大大的收獲,那就是不花錢拿到了鍾逸軒的銅錢。
她本來就喜歡收集特別的銅錢,像這袋蘊含著她母親韻事的銅錢,更加要收入囊中好好保存了。
至於她來這裏打算斷了鍾逸軒的念想的事情,是得到她娘親木晨兒允許的,所以,對二人過去的一些往事她也是隻曉的。
當然,她娘親木晨兒並不知道,她這次最主要的目地是希望他的辰叔叔放下心中的執念,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沉默了會,百裏辰悠然看著前方,淺笑道:“你辰叔叔沒有鍾叔叔那麼幸運,有一個女人癡等了他十六年。更何況,並非每一個人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那個人,我有珍貴的友誼,心裏有可愛的人,還有你這小壞包給我養老送終,還有什麼不知足呢?何必勉強自己,非要找一個人打破心中的執念。”
百裏娉婷皺了皺眉頭,納悶問道:“誰要給你養老送終呢?”
百裏辰揚著手中的鞭子戲謔道:“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帶大,你不給我養老送終,得把吃進去的屎尿全部吐出來。”
“你才吃屎尿呢!”百裏娉婷氣急敗壞反駁。
戰王府
待若靈公主歇下後,鍾逸軒來到院子裏,看了看坐在石階處的宮若毓,見他心事重重,試探問道:“在想什麼呢?”
宮若毓抬眸看了他一眼,搖搖頭,沒有說話。
“在想娉婷?”鍾逸軒試探笑問。
宮若毓迫切抬起眼眸來,又怪不好意思別過臉去說:“誰想她呢?”
“知子莫若父。”鍾逸軒輕嗤笑道,沉默了會,若有意味道,“若是想她,那就去追。義父曾經錯過心愛之人,當想明白自己的心意的時候,她已經屬於別人了。所幸遇上了你義母,但也蹉跎了十六年。並非每個人錯過之後都能找到對的人,更加並非每個人錯過之後,都會有人在等你。毓兒,一定要看清自己的心。”
“嗯。”宮若毓應了聲,心急如焚跑去,一下子沒了蹤影。
“哈欠……”盤坐在木頭車上的百裏娉婷打了個噴嚏,她磨了磨鼻子,慍悶低念,“怎麼老是打噴嚏,誰在罵我呀?”
“你又劫了誰的財,就是誰罵你。”百裏辰戲謔笑道。
百裏娉婷扭頭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百裏辰回過頭來,玩笑問:“哎,聽聞鍾逸軒養出來的義子很厲害,你可見到他了,感覺怎麼樣?”
提到宮若毓,百裏娉婷的腦海裏忽然閃過撲入他懷中的那一幕,察覺到臉頰微燙,她忙別過臉去,撇撇嘴道:“沒什麼了不起的,蠅利小人。”
“喔?”百裏辰察覺到她不一樣的小心思,戲謔笑道,“你怎麼臉紅呢?”
“熱啊!”百裏娉婷氣急敗壞道了句,扭頭看他戲謔的嘴臉,慍悶反駁,“敢不敢讓你的驢跑快一點!”
卻一直在告誡自己“隆冬”跳動的心,絕對是天氣太熱,跟他宮若毓沒有半毛錢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