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笑眯眯地跑回房間,拿起他留下的書本,歡喜倒下床去,趴在床上樂滋滋地翻書。還有他在背後默默為自己做的事情,包括上次進宮,他也讓百裏奕韞好好照看著。
原來,他時刻都關心著。
一會兒,她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現在是什麼情況?
是要跟他劃清界限的,幹嘛還跟他曖昧不清?
她氣呼呼地把書本扔到案幾上,慍悶低念:“差點又中了你的迷魂計!百裏騅,你好陰險!都要充實後宮了,還來跟我玩曖昧!還說些讓人心猿意馬的話,無恥!可恨!”
“不行!不能再敗給他了!”木晨兒在房間裏踱來踱去低喃,“不能跟他藕斷絲連,要狠一點!和離書!”
木晨兒連忙找來文房四寶,喃喃叨念:“不是隻有你才能寫和離書,我也可以……不,和離書不夠情絕,直接寫休書!休掉你這不知廉恥的皇帝!”
直到天明,浪費了一大堆紙,還沒把休書寫出來。
寫得太殘忍了,怕傷了他皇帝的顏麵。
寫得平淡了,又怕他糾纏不清。
寫得太煽情嘛……這是休夫的信呀!
“混賬……”木晨兒把搓成一團的紙扔到地上,趴在桌麵上,看了看滿地的紙團,慍悶低念,“沒安好心的家夥,害我一個晚上沒睡得安穩,還浪費了那麼多紙張,誰賠我錢呀?”
她悶咕了幾句,拍案而起,慍悶低念:“天亮了,掙錢去!”
木晨兒走大街上閑逛著,天才剛亮,路上的行人不多,隻有幾個稀疏的攤貨。
突然一輛馬車來到身旁,木晨兒愣了愣扭頭看去。
馬車的帷簾被輕輕挽起,探出頭來的穆乃遺。
木晨兒微愣,他的眼神變了,似乎有點不太認識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不認識我了嗎?”穆乃遺的聲音多了一分低沉,少了一分溫雅的謙遜,讓人徒生隔膜之畏。
木晨兒輕彎嘴角苦澀笑道:“不是的,隻是……沒想到,這麼早在這遇見你,所以,愣了一下。”
穆乃遺目光有幾分令人捉摸不透的亮色,淡雅笑道:“要不上馬車來,找個地方坐坐?吃早點了嗎?”
“呃……”木晨兒微微一笑。
想起昨天無故碰上他跟若不凡,今天他又十分詭異地出現,總感覺有點詭異。
如果他不是一直在瑄王府外等著,怎麼會碰上一大早就出門的她呢?而且他現在的神色那麼可怕,找個地方坐坐?誰知道會不會坐到閻羅王那裏去呢?
她隨手一指,指向前邊的買包子的地方,扭頭看向他微笑道:“我答應了店裏的夥計,今天要買早點犒勞他們,不能食言,穆公子如果不介意的話,等我辦完事,我們再到泰恒樓聚一聚?”
“好。”穆乃遺點頭應聲。
木晨兒咧起嘴角笑笑,快步走去,走了兩步,她又扭頭看向他說:“哎,你先到泰恒樓等我,記得把泰恒樓所有名點都叫上了,順便讓他們把午飯都備下了!”
“好。”穆乃遺再次點頭。
木晨兒轉過身去,賊賊地往賣包的攤貨走去,在心裏默念:“你等吧,帶著你的銀子慢慢等吧。我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她看了看蒸籠裏的包子,微笑道:“給我二十個肉包子。”
他們兢兢業業地幹活,買些包子回去獎勵一下他們也是應該的。
“咯咯……”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木晨兒愕然扭頭看去,看見一匹褐色的馬踏著鐵蹄衝自己狂奔而來,她整個人呆住了,忘了反應。
“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疾閃而過,摟著木晨兒撲落到地上。
衝上來的馬直踏貨攤,攤貨的包子一下子被踢散起來,賣包子的小販滾到了一旁去。
被緊抱在懷裏的木晨兒倉惶地抬起眼眸,看見穆乃遺的馬車掉頭離開。
“小晨,有沒有傷著呢?”
聽到急切的聲音,木晨兒才回過神來,轉過目光,才知道救自己的是越王。
木晨兒呆愣地搖搖頭。
越王盯了一眼馬匹遠去的方向,迷惑低念:“哪來的野馬?”
“有錢嗎?”木晨兒輕聲低念了句。
越王納悶看了她一眼。
木晨兒動了動蒼白的唇,輕聲低念:“借我。”
“喔。”越王愣了愣把身上的錢袋掏給她。
木晨兒把錢袋遞給被嚇得癱直坐在地上的小販說:“你拿去,彌補攤貨的損失。”
小販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地接過她遞過來的錢袋。
越王迷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把她攙扶起來問:“起來。”
“吖……”木晨兒難受地皺了一下眉頭。
“傷哪呢?”越王急切問道。
“腳崴到了。”木晨兒微咬牙根說。
“我帶你去跌打館。”越王把她橫抱起來,往大街掃看了一眼,轉身走去。
木晨兒手心發冷,穆乃遺明明看見了,他卻不聞不問轉身走了。
不,這寂靜的大街怎麼會有一匹馬,恐怕隻有他知道。
他要殺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