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凡站起來冷盯著她問:“你到這幹什麼?”
“我……”木晨兒霎時說不上話來,隱約瞧見若不凡眼裏的殺意,她心下咯噔顫跳了一下。
“皇嫂,你怎跑這來呢?”隨後傳來百裏奕韞的聲音。
木晨兒機械扭頭看去。
百裏奕韞跑進來嬉笑道:“不是讓你到一號廂房嗎?”他扭頭往裏邊看了看,瞧見穆乃遺和若不凡,微愣,旋即微笑道,“使節和二皇兄都在。”他旋即拉下來,白了木晨兒一眼問,“你是來看神龜的還是敘舊?”
木晨兒瞅了瞅那邊暗藏殺意的目光,再轉向百裏奕韞說:“你不是讓我到二號廂房嗎?”
“一號。”百裏奕韞無辜反駁。
“明明是……”木晨兒再次打開紙條一看,頓時傻住了,這剛才明明寫著“二”字,怎麼突然變成“一”了呢?
難道真的看錯呢?
百裏奕韞指了指上邊“一”字,微笑道:“我都說一號嘛!”
木晨兒輕扯嘴角衝那兩人笑笑,抱歉說道:“不好意思,真的弄錯了,你們繼續,不打擾了。”
說罷,她忙拽著百裏奕韞走退出去,利索地關上門。
她心下多了一絲怯慌,若不凡的殺意,她能理解,至於穆乃遺……
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不再是從前那個文質彬彬、溫婉爾雅的人,涙氣,他的眼裏有涙氣。
他倆在房間裏幹什麼呢?
百裏奕韞把木晨兒拽到一號廂房裏,拉著她走到窗邊,指向下邊的天井說:“你看,神龜在那裏!”
木晨兒收回思緒探眸看下去,看見天井的木盤裏窩著一隻大海龜,這下可淡定不了了。
“好大的一隻龜呀!”木晨兒跑到天井禁不住驚歎一聲,“小孩子可以在上邊睡覺了!”
百裏奕韞理所當然點點頭說:“當然,這是我的發現的。我們現在要幹嘛呢?”
“雖然沒有錢,但還是必須趕緊把它抱回去!”木晨兒理所當然說。
百裏奕韞滿臉黑線問道:“偷?”
木晨兒白了他一眼,語重心長說:“小鬼,你怎麼可以有這麼可恥的想法呢?”
“……”百裏奕韞汗顏——沒錢還要抱,那還不是偷嗎?
木晨兒指了指他的手說:“你趕緊到外麵打個手印,然後想辦法把它弄回去。”
“……”百裏奕韞無語。
木晨兒邊走邊說:“你還是個小孩,而且是個有身份有地位的小孩,絕對不能做出一些無恥的事情來。懂嗎?”
“……”百裏奕韞徹底沉默,專門欺負小孩,誰無恥了?
待他倆走遠後,若不凡光上窗戶,扭頭看向穆乃遺問:“她真的隻是走錯門呢?”
“看她的表情的確不像在說謊。”穆乃遺眸色冷沉道,“據我所了解,她不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
“……”若不凡滿臉黑線——虧你說得出這句話,她若沒心機,我的錢,我的城池,給誰騙去呢?
入夜
馬車啷當前行,鍾逸軒扭頭看向心事重重的木晨兒問:“在想什麼呢?”
木晨兒回過神來,苦澀笑笑道:“有沒有一種辦法,可以將一張紙條上的字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變成另一個。”
“你想敲詐誰呀?”鍾逸軒戲謔問道。
木晨兒拉下臉白了他一眼,再試探問道:“像你這樣說,就是有羅?”
鍾逸軒輕作點頭,淺笑道:“有些賭徒輸了錢,就用一種特製的墨水寫欠條,等過了一段時間後,欠條上的字沒有了,又或者有些字多了一筆少了一筆,欠條便不成立。於是,我的賭場,必定是我的墨硯。”
“喔。”木晨兒若有所思應了聲。
那麼,那張紙條極有可能用了這種辦法才把“二”變成了“一”,否則怎麼會看錯了呢?
可是,如果是真的,百裏奕韞為什麼要這樣做?他有什麼目的?
他無端端的,怎麼會跑到慶豐酒樓找神龜去了呢?
要看神龜,為什麼不直接到天井,而是上廂房呢?
他不是沒有錢嗎?
哪來訂的廂房?
而且還讓她撞到了若不凡和穆乃遺秘密相會的房間裏去。
這些疑惑緊拽在她的心裏,所以,她才懷疑百裏奕韞在紙條上動了手腳。
一個十二歲的小孩,不,皇宮裏的小孩不能以真實年齡來看,他們的心機可重了。
若不凡跟穆乃遺走在一塊,他們要幹什麼呢?
百裏奕韞為什麼要故意撞破他們?
罷了,百裏騅不希望她插管政治鬥爭上的事情,她也不管了,那是他們的事情。
“為何這樣問?”鍾逸軒凝視著她深思的樣子問。
木晨兒回過神來,搖搖頭,微笑道:“就是以防萬一,日後,我也得專用自己的墨水。”
頓了一會兒,她才試探問道:“表哥,今晚的詩文大會都有什麼人參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