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店。
鍾逸軒連忙說道:“開店的事情,不急在一時,不是有各位王爺替你撐著嗎?”
“也是。”木晨兒微微一笑點頭。
泛舟湖上,鍾逸軒從船篷裏抱來一把琴,擱到木晨兒跟前的案幾上,淺笑道:“今日我帶了長蕭來,要不,我們嚐試一下合奏?”
木晨兒撫了一下琴弦,看向他嬉笑道:“有備而來,你肯定我會跟你上船嗎?”
鍾逸軒拿出長蕭來試吹了一下,再看向她淺笑道:“有備無患罷了。你試彈一遍,我再感受一下其旋律的奧妙,然後再與你合奏。”
“好。”木晨兒微微淺笑,她放眼看了一下,今天風和日麗,陽光不猛,涼風習習,綠水清波,藍天白雲,十分愜意。
她撚指試探了一下,感受著涼風送爽的愜意,再正式撫琴。
鍾逸軒悠哉地端起酒杯,嘴角含笑凝視著她。微風輕輕撥弄她的發梢,明淨的臉縈繞著恬靜的柔美,浮風綠水,一切都顯得那麼的寧靜和諧。
但是,她的琴音卻不如之前的輕快和悅,漸漸低,亂了節奏。
木晨兒突然摁住琴弦說:“今天狀態不佳,我不想彈了。”
她扭頭看了看他。他隻是淺淺的笑著,沒有說話。
木晨兒沉下臉來,扭頭看向碧綠的湖邊輕聲道:“你是什麼時候對我有好感的?”
鍾逸軒低想了一下,勾起一抹淺淡的笑弧道:“或許在你上花橋,說的那一句‘表哥,占著茅坑不拉屎是一種不道德,而且是十分可恥的行為,這壞習慣,以後要改喲。’的時候吧。”
“是嗎?”木晨兒苦澀笑笑,她都快不記得有這回事了,還記得他說過,“有些東西記住了,便是一輩子的事情。”,這句話,他記得多狠?
她似笑非笑問道:“既然你對我有好感,為何又允許我回到王府去?而不是帶走?你說,你後悔了。”
鍾逸軒眸色微微黯然,輕聲道:“那時候你多番遭遇不測,我並未找出幕後黑手,你留在王府,比留在將軍府安全多了。但是……我萬萬沒料到……你不僅把人留在那裏,還把心留下了。”
木晨兒哽咽了一下,扭頭看向他問:“我為什麼……會被嫁到瑄王府?百裏騅那麼精明,他為什麼會錯娶了我?”
鍾逸軒沉默。
木晨兒哽咽看天,再把目光落到他身上說:“你使了手段是不是?你恨我一直糾纏你,所以,挖空心思把我推到別人懷裏?即使知道那個人四麵處敵,知道他是我爹的政敵,知道他愛的不是我,知道他日他會是你的對手,你還是設計讓我嫁給他?你隻要甩掉一個包袱,便完全不顧她的幸福,是不是?”
鍾逸軒笑得淒然,現在這個結局,是給他最好的懲罰。
木晨兒忽而淚湧,竭斯地理哭喊:“你說你後悔了,你有什麼資格後悔?我恨你!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你擅自操縱我的婚姻我的幸福,你讓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你讓我走進了一個出不來的絕望圍城,你有什麼資格說後悔?”
鍾逸軒繞過案幾,將她輕抱入懷,哽咽低念:“晨兒……你若想見他,我帶你進宮。”
“他不見我,我才不要見他!”木晨兒哽咽哭喊,“皇帝有什麼了不起,我才不稀罕了!”
鍾逸軒緊緊抱了抱她,輕聲道:“若不見他,我帶你到泰恒樓,好好吃一頓。”
木晨兒忙仰起頭來,盈著淚眸哽咽問道:“真的能見他嗎?我隻要偷偷看他一眼,不要讓他知道,不要打擾他。”
鍾逸軒笑得苦澀,點頭道:“隻要你高興,我便替你辦到。”
木晨兒揉了揉淚眸,又似哭又似笑說:“隻要你帶我去見他,從前的事情,一筆勾銷。”
“成交。”鍾逸軒淺笑道。
木晨兒化裝成一個小太監隨著鍾逸軒進宮,鍾逸軒故意轉移守在禦書房外侍衛的注意力,木晨兒趁機溜了進去。
良久,百裏騅走進來了。
躲在屏風後的木晨兒偷偷探眸出來看了看一直忙於看折子的他,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他的書桌上的飯菜,他一口也沒有動,還在一個勁忙碌。
木晨兒抿了抿唇在心裏悶咕:“老是讓我好好吃飯,自己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吃飯呢?一直在忙,難道不知道心疼自己嗎?”
遲疑了一會兒,木晨兒正欲邁步出去,卻聽見腳步聲,她忙屏住呼吸躲回去。
“陛下,”小李子走進來,看了一眼桌上原封不動的飯菜,再輕聲提醒,“飯菜都涼了,要不熱一熱?”
百裏騅仍低著頭淡淡道:“撤下吧,朕暫時不餓,等餓了再傳。”
“是。”小李子恭謹應了聲。
屏風後的木晨兒不爽的努了努嘴——天都黑了,怎麼不餓了?
良久,百裏騅看了一眼還守在這裏的小李子,試探問道:“還有要事?”
小李子點點頭,恭謹說道:“陛下,太後說,新皇登基,後宮不可一日無主,是否到民間搜羅一些美女充實後宮,繁衍後嗣?”
木晨兒驟下眉頭——太後吃飽了掙著,一個勁隻懂逼迫子孫後代繁衍後嗣,還非要三宮六院不可,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