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僵笑,汗顏問,“表哥,你在幹什麼?”
鍾逸軒側頭看她,淺淺一笑,反問:“表妹不是要分享表哥的身外之物嗎?表哥除了這一身衣服,再也沒有其他身外之物了。”
“……”木晨兒無語,默默把桌上菜肴端到隔壁桌子。
跟這人不認識,絕對不認識!
鍾逸軒竊笑了一下,跟著她移動到下一張桌子,淺笑道:“表哥的已經分享了,表妹輪到你了。”
木晨兒忙交叉雙手摟在胸前,警惕地盯著他。
“想哪去呢?”鍾逸軒指了指桌上的飯菜說,“我指的是它們。”沒等木晨兒反應過來,他已經擅自拿起筷子跟自己夾菜。
木晨兒死死盯了他一眼,罷了,看在是百裏騅付錢的份上,忍了。
“表哥慢慢吃,表妹不打擾!”木晨兒咬牙切齒說道,轉到另一張距離他遠遠的桌子,揚聲喊道,“小二,點菜!”
鍾逸軒單手托腮看她慍悶的樣子,歡喜笑笑道:“表妹真是闊卓,如果每天出門都能遇到你就好了。”
木晨兒自動把耳朵封閉,絕對不再聽他任何一句話,若不是這裏的菜肴美味,她早就跑了。
好一會兒,小二再次把同樣的飯菜端上來了。
木晨兒輕輕舒了一口氣,抓起筷子,正欲狼吞虎咽的時候,又傳來一個可恨的聲音。
“弟妹,真巧,在這也能遇上了。”
木晨兒才剛抬頭,百裏辰就直接坐到她的對麵了,確定他手裏沒有拿箭後,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
百裏辰掃看了一眼桌麵,臉上旋即浮上欣喜的笑容,輕拂衣袂道:“好豐盛的樣子,看來,本王有口福了。”
“……”木晨兒滿臉黑線。
言下之意……搭桌呢?還是吃霸王餐?
百裏辰看向她盈盈笑道:“弟妹……”
木晨兒揚起手,示意讓他閉嘴。她抬起眼眸,微微一笑道:“什麼也不必說,我懂。”說著,她把自己跟前的碗筷推到他跟前,微笑道:“充王請慢用。”然後自個轉到另一張桌子,繼續點一樣的菜。
“弟妹為何不與本王同桌?”百裏辰眉頭輕皺看向她,頗為抱歉問道,“難道還惦記著那晚的事情?”
木晨兒揚起嘴角微微笑說:“充王誤會了,如果我還記仇的話,怎麼可能請你吃飯?隻是,瑄王府家規森嚴,除丈夫外,女子不得與其他男子同桌,還望充王見諒。”
事實上,見到什麼王爺的,她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所以,能避則避,誰知道坐一下會不會中毒?
“喔。”百裏辰恍然大悟應了聲,眼裏流過一絲狡黠的亮色。
“原來如此。”另一桌的鍾逸軒發話了,“表哥還以為表妹嫌棄來著,原來是這樣。”
百裏辰聽見聲音,扭頭看向他,眸底深處閃過一絲難測的秘色,戲謔道:“原來鍾公子也在這裏,剛才忽略了,還望海涵。”
鍾逸軒沒有看他,提著手中的筷子像是夾菜卻沒有落點,嘴角噙著不亢不卑的淺笑,莞爾笑道:“能入王爺的眼,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好的。”
百裏辰也不再看他,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眼角餘光落到木晨兒身上,若有意味低笑道:“鍾公子才華橫溢,本王自然難以忘記,而且,鍾公子還是萬勝賭坊的掌舵人,日後本王去那散心,還得仰仗你高抬貴手。”
“……”木晨兒突然好像被人往胸口射了一箭,扭頭冷冷盯了一眼鍾逸軒——萬勝賭坊的掌舵人,尼瑪的,拿我的錢輸進你的口袋,陰險!狡詐!奸商!無良奸商!還敢一直喊沒有錢開飯!騙子!大騙子!
百裏辰看著木晨兒慍悶的樣子,輕輕搖晃手中的酒杯淺嚐半口,戲謔道:“弟妹不知道麼?本王還以為你是在賭坊裏拿著鍾公子的銀子鬧著玩的。”
木晨兒再中一箭,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拿他的錢鬧著玩?認識他那麼久,壓根沒瞅見任何一個屬於他的銅板!
鍾逸軒微彎嘴角,淺笑道:“好,日後充王再到萬勝賭坊,我們再好好較量一下。但是,現在是不是由王爺你給我們加菜呢?您,可是這裏的掌舵人!”
百裏辰擱下酒杯,往一臉受傷的木晨兒看去,打趣笑道:“今日是弟妹做東,本王怎好意思強出風頭呢?改天吧。”
“……”木晨兒再次受傷,不要,再也不要跟他們說話了。
這兩個強盜!張著血盆大口的強盜!能不能積點口德,有些真相,不能說,否則,會氣死某人的!
小二又一次端上一模一樣的飯菜來,木晨兒竭力忍住心中的不忿,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欲享受美食,突然一柄大關刀從天而降,直接插在她的桌子上。
“……”木晨兒瞪直了眼睛,心髒無力地顫抖了一下,機械扭頭向上看去,才發現有幾個江湖人士在樓上鬥毆。
“表妹,那邊危險,到表哥這邊來唄。”鍾逸軒淺笑道。
百裏辰隨即插話:“百裏家的女人,應該到百裏家的桌子來,弟妹,過來吧。”
木晨兒冷白了他倆一眼,再一個大跌錘砸下來,整張桌子塌下去了。
“轟……”天際間突然響起一聲巨雷。
出門不利。
木晨兒饑餓潦倒在寂靜的大街行走,果然被百裏騅那張臭嘴算準了,今天出門不利,三百兩花出去了,竟然一顆米飯都沒沾到。
在菜館被鍾逸軒和百裏辰騷擾就算了,沒想到到了集市,吃麵條碰上了蟑螂,買竄冰糖葫蘆也能遇上官兵捉賊而被撞掉了,各種悲催……
天呐,到底招惹誰呢?
“晨兒。”寂夜中突然傳來百裏騅沉沉的喊聲。
木晨兒扭頭看去,見街邊停著一輛馬車,不知為何,聽見他的聲音,心頭的委屈一下子湧上腦袋化作水霧氤氳在眸底。
百裏騅隨後從馬車裏探頭出來,溫聲道:“夜了,看似要下雨,趕緊回府吧。”
“我好餓……”木晨兒稍帶點哭腔道。
百裏騅在馬車裏向她招了招手,沒有說話。
一顆豆大的雨打落眉梢,為了避免更悲催的事情,木晨兒顧不得麵子,忙跑過去利索爬上馬車。
百裏騅拉住她的手將她扯上來,再把她扶在身邊坐下,輕輕把她淩亂的發鬢挽到耳後。
木晨兒委屈抽了抽鼻子,想要跟他哭訴,突然一股噬人骨髓的香氣襲入鼻蕾,她猛然瞪大眼睛問道:“香氣!”
百裏騅詭秘笑笑,拿過放在身邊的包袱把它打開來,抬起溫柔的眼眸看她,微笑說道:“就知道你餓了,特意給你準備了食物。”
木晨兒看了看他手裏兩個雪白的包子,雖然恨不得一口把它們吞下肚子,但她還是搖搖頭,蠢蠢欲動的手糾結地握成了拳頭。
“不餓?”百裏騅戲笑問。
木晨兒扁起嘴巴冷白了他一眼,委屈說:“你不是說,如果我敢吃包子的話,你就把我揉成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