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晨兒竭力穩住自己的氣息,不緊不慢瞪向鍾逸軒,咬牙切齒說道:“表哥餓了請回家,不要天天想著吃霸王餐!”
“什麼是霸王餐?”鍾逸軒好奇笑問,不羈的笑容裏透露出幾分戲謔和趣味。
木晨兒咬了咬牙,緊握拳頭不悅解釋:“像你這種愛招搖過市,點了一桌子菜卻沒銀子付錢的流 氓,就是霸王!無恥的霸王!”
鍾逸軒打開折扇悠然輕扇,目光有意無意落到她的兩個銅版上,盈盈笑說:“表妹,雖然你隻得兩個銅板,但是,財不可露眼哦。”
木晨兒連忙把銅板藏起來,省得被他盜了去。她真不明白,這個人到底是幹什麼的,難道所謂的才子就是每天在街上流連浪蕩坑蒙無知少女嗎?瞧他一副吃軟飯的樣子,真心不知道從前的“自己”缺了哪根筋癡迷他。最倒黴的是,為什麼每次出門都能碰上這個自戀透頂的瘟神?
鍾逸軒打量著她灰溜溜眼眸,猜想她在在心裏咒罵著自己,他旋即合上折扇,慵懶單手托腮,深深看著她明淨的眸子,嘴角含笑說:“以你的賭術,與其把兩個銅板給了陌生人,倒不如放到表哥的腹中。”
“你休想!”木晨兒不爽反駁。竟然明張目膽大劫窮得隻有兩個銅板的人,這人到底有多無恥呀!
鍾逸軒越發來趣,輕歎了一口氣,黯然道:“表妹,重錢輕義,這是不好的習慣,要改喲。”
木晨兒眯起眼,盯著他咬牙切齒說:“表哥,出門不帶錢,這也不是個好習慣,要改喲。”
鍾逸軒側頭看了看她,再伸出手來微笑說:“既然表妹狠心看表哥挨餓,這樣吧,借你的銅板一用,表哥保證,進去一趟出來後,原封不動還給你,順便請你吃個包子。”
木晨兒鼓起泡腮不爽反駁:“你要賭錢,自己回家找媽媽要錢!”
鍾逸軒不以為然前笑道:“怎的,表妹也忘了我母親早已去世?”
“我……”木晨兒的心忽然揪了一下,滿臉抱歉斂起心中的怒氣,隻是看他嘴角仍然噙著一抹不鹹不淡的笑容,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然,正常人誰會拿這事開玩笑呢?
可他卻還是翩翩然,看著他嘴角那抹笑,她的心莫名多了一絲酸痛,難以捉摸,這種奇妙的疼痛感似乎不是自己的,卻來自內心埋藏很深的地方,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和寂寞。
木晨兒凝視著對麵的鍾逸軒,胸中的那股莫名的情愫無法控製地擴大,突然,突然好想撕開他的笑臉,去看看他的心。她眉心緊蹙,喃喃道:“我真的忘了,不是故意的。”
鍾逸軒頓時嘴角輕揚,若有意味道:“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說著,他把意味深遠的目光定格在她手上的銅板處,曖昧地向她勾了勾指頭。
“……”木晨兒驟然滿臉黑線,腹中那股莫名而來的情愫瞬間蕩然無存,深深表示對這個無賴表示萬分鄙視。
她側過頭去,調整了一下情緒,指尖輕碰眼角,頓時嚇了一跳,剛才竟然差點哭了,這明明不是自己的情感呀!自己明明很鄙視這個男人的。
她下意識把手捂到自己的心房處,剛才那股莫名的情愫像是有一個人強行進入自己的情感世界,要占領自己的思緒,莫不成,這種悲哀和寂寞來自這身體原來的主人對鍾逸軒的癡戀?
木晨兒禁不住噎了一口唾沫,下意識流轉眸光,用眼角餘光瞅了瞅對麵活像個痞子的風 流才子,愛他,是一件很很損品味的事情,原主不能這麼坑人的,既然離開了這副軀體,請把那份癡戀一並帶走。琢磨著,她納悶皺起眉頭,會不會有那麼的一天,這身體原來的主人把這身體奪回去?
鍾逸軒見她神情怪異,納悶皺了一下眉頭,戲謔道:“怎麼呢?表妹擔心我的賭術?”
“……”木晨兒汗顏,跟他沒話題。
坐在馬車裏的百裏騅挽起布簾向大街看去,無意瞧見坐在販攤上的兩人,目光輕掃,看見旁邊的一籠包子,他的眸色瞬間沉了下來。
木晨兒死死捂著耳朵,她狠盯了一眼叨叨不停的鍾逸軒,忿忿地把手中的兩個拍在桌麵上,不耐煩道:“拿去!兩個銅板,我再窮也揮霍得起,老板,拿兩個包子來,噎死他!”
鍾逸軒看著她慍悶的樣子,歡喜笑說:“表妹,表哥的胃口特別大,兩個包子噎不死我的。我們還是到裏邊走走吧,說不定,有大收獲哦。”
鍾逸軒正欲伸手過去撿銅板,卻被人搶先了一步。
“來一籠包子。”不知何時走過來的百裏騅輕喊了聲,直接放下碎銀,睨向鍾逸軒道,“鍾公子慢用,本王與內子有事,先行一步。”說罷,他直接抓起木晨兒的手轉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