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紙袋輕輕放在他的桌邊,對他淺笑,我說:“衣服還你,在我家放太久了!”
以諾望著紙袋,一言不發。
我把辭呈端端正正的擺放在他的麵前,這是第二次,希望他不會生氣把它再次撕碎。我,已經沒有力氣,沒有心思,重複這些事情。
“什麼意思?給我這個是什麼意思?還衣服給我是什麼意思?”他口中的問話一個比一個音量高。
而我繼續維持著淺淺的笑容。“陶總,我願意接受違約的處罰,我,決定辭職……”
他臉上的肌肉由方才的僵硬變得鬆垮。“是什麼讓你不惜受到違約處罰,也要離開這裏的?是為了戚孝威?”
“辭職信上寫得很清楚,不為任何人,隻是我個人想離開!”
他看著辭職信,眼神變得深邃,像是下一秒就要把它粉碎幹淨似的。
“陶總,如果你撕了,明早你會看到十封同樣的辭呈,我會寫到你接受為止!”我不是想要威脅他。
他一臉凝重,盯著我,說:“下定決心了?哪怕是要答應我一個無條件的要求?”
我微笑著點頭。既然大勢已去,何必再做無謂的掙紮?
“孝威和穎的婚禮定在四月二十八日……”以諾的話像是天外之音。
心頭像被打了無數的褶皺,抑鬱而短促。我記得丁穎說過,她希望做一個四月新娘。而現在已經臨近四月。
“我知道,我犯的過錯不足以被原諒……用孝威的前世記憶接近你,是我這一生做得最卑鄙的事情,開始的出發點是為了穎的美滿婚姻,然而現在,讓我再次選擇的話,我還是會做這麼卑鄙的事,因為,我同樣也不想看到你難過……”以諾來到我的身邊,顫微微探出右手,撫上我的臉頰。
溫溫的,熱熱的。心是涼涼的。
“這樣的愛情於你,不是快樂的……”他幽幽的說著。
淚迷了眼。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會心疼我,會關心我。心,卻不屬於我,多麼殘忍的好!隻是現在的淚,不再是為他流的。四月二十八日,刺耳的日期,像硫酸溶液在侵蝕我的肉身。從一開始就定好的不是嗎?新娘不是我。知道是這樣,也決定離開,可是心還是會痛。
“如果,我用那個要求換你留在我身邊,可以嗎?”以諾用一種小心謹慎的詢問的口氣對我說道。
拚命的搖頭。我說:“永遠不要有這樣的想法!你心裏深愛的人不是我,深愛著你並且值得你珍惜的人也不是我,如果是為了彌補你的愧疚,更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
“如果我說不是為了愧疚和彌補,你會留下嗎?”他輕聲問,眼中有期待。
依然搖頭。他不會明白,我既然決定離開,就不會留在這裏,留在這裏任何人的身邊。
他見我如此固執,沒有再說什麼,也許他也沒法說服自己再來留住我。丁穎是心中永遠的傷痛和愛戀,晚星才是他此生最大的虧欠,不管出發點曾是什麼,至少現在,晚星對他,全心全意,義無反顧。她才是要被彌補的女人。
“那個要求,暫時保留,等我想好了,會告訴你的!”他終於鬆開了手。
我隻是點頭,輕輕一句“謝謝”,走出了總裁室,也退出了第一場告別的舞台。
和一個自己喜歡過的男人告別,並不是很難。和一個自己愛著,對方也愛著自己的男人告別,那才是折磨。終於明白,揮刀斬情絲,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以及承受傷痛的能力。
在公司裏做著交接的工作,刻意把時間都奉獻給銷售部,這樣,才能擺脫掉那些可能見到孝威的機會。
徐潔說:“小顏,你把工作進程詳細寫明就行,都留給我好了。”
範莉說:“顏七,你都要走了,還那麼拚命幹嘛?”
但笑不語,我是拚命在回避一些人,一些事。
幾次看到孝武陪著姐姐來酒店和爸媽商量婚禮的事,他總是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我,有疑問,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我當然完全當作不知道,避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