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聞得一人叫喚聲。然後是一降降誘人的酒香撲得鼻間。那味純濃而腥辣。唰!紫衣漢子一下睜開了眼。一洗臉上的醉意。癡癡一笑,看向了眼前的陳古大坮。至於酒坮下的那一雙手,他便沒有再顧了。“多謝呀,楚某正好渴得緊!”並幹巴巴地伸出手。卻不想,這酒卻走了腿,緩緩地跑開了。紫衣漢子厲言相向。大罵一通不夠義氣之類的話。然卻不是罵酒坮底下的那雙手。而是罵這酒坮長了腿。
舉著酒坮的是一名眉清目秀的俊美青年。大概在二十二,三歲左右。一襲純白色的道袍在殘陽之下,更是說不出的瀟灑。兩柄長劍斜插後背,一大一小。劍柄上的金絲穗隨風輕拂著。此時這少年看著眼前這紫衣漢渴酒的模樣,嗬嗬直笑。並將酒收了回來,藏在身後。
到這時,紫衣漢子才顧起了他。見其人一身道家打扮。微微一笑。道。“原來是蜀山上的道友啊。話說:有酒不飲,乃天下第一大罪過呀。即道友無心顧酒,不如交於楚某吧。”說罷乞求性地將手幹巴巴地伸向了少年。
卻隻見這青年,將酒藏得更緊了,道了幾聲非矣非矣。搖頭晃腦,大歎道。“聖人雲,酒乃穿腸毒藥。紅塵如煙。世人切不可迷戀呀。”停了停,一收臉上笑容。看著紫衣漢子沉重地道。“況且楚師伯乃南海派掌門。豈能終日沉迷於酒色呢。”看其色,想來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隻聽得一粗嗓子,唱了一聲佛。道。“單師弟說得甚是呀。師伯為一派之長,酒色應早早戒掉才是。”說話的是一名眉粗大眼,身高體壯的光頭大漢。隻見其烏亮亮光頭上,點著佛門戒疤。僧袍寬大鬆闊,露出其人結實的胸膛。隻手持一念珠,悠悠冒著青光。晶瑩剔透,在殘陽的斜照之下,更是華美耀人眼目。而另一隻手正藏在那金燦燦的袈裟之下。想來是五台上的大和尚到了。
紫衣漢子翻一白眼。暗道:老子一生逍遙自在,豈能和你們這群窩在山門的禿驢,牛道相比。不給吃便說不給吃得了,哪裏這般囉嗦。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身旁的青年伸手欲扶,卻又不知為何收回了手。紫衣漢子伸了個懶腰。才打量起四周。
隻見處處青木漱漱,噝噝冷風吹過,有些涼意。吹動了古道兩旁的野草。古道殘陽紅,步痕痤瘡。盡是滿目瘡痍。
卻是個山丘旁的古道之旁。酒友陳敬正皮青臉腫地躺在道旁的草叢中。他身旁是那女子。正關切地照料著他。隻是看女子的神色蒼白,呼吸有些緩重。看似也受了傷。
見得此,紫衣漢子大步跨前。緊緊地抓著酒友的肩膀。隻疼得陳敬哇哇大叫。紫衣漢急忙放開了手。道了聲對不注。便大聲喝問道。“何人傷得你。楚某去尋來,大大打他一番。”
女子白了他一眼。貌似這一切都是因為紫衣漢子造成的一般。冷冷道。“還能有誰,當然是錦衣衛了。”
聞言。紫衣漢子大罵一通錦衣衛行事之殘酷無道。信誓旦旦地舉天起誓。言明一定為其報去此恨。他清醒,誰人都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然,杯酒一顧,就沒有人信得他了。隻見陳敬笑了笑,道了聲謝謝。便無言了。隻由得這漢子胡吹一氣。女子便是懶得理會他。這一切若是沒他顧酒如命,隻怕也不會發生。幸得大和尚和青年道士相救。不然,她與陳敬就隻得進一進獄牢了。
青年道士打斷了正胡吹大氣的紫衣漢子。神色凝重地道。“楚師伯,有一大事,須得說說。”說罷便恭敬地示意借步說話。
紫衣漢子對他的打擾很是不快。加上這人一身藏藏匿匿模樣,特不痛快。怪聲怪氣地道。“有什麼事,直言便是!哪裏有此諸多顧忌!”
青年不說話。神色凝重地看著紫衣漢子。兩人對視了一會。紫衣漢子道了聲罷!示意引路。
然少年神色恭敬擺了個前輩先請的禮。雖然兩者年紀一般。然紫衣漢子輩份卻比自己大。理因讓其先顧步,自己後跟上。
紫衣漢子最是厭惡這套俗禮,心想;你蜀山有這等凡文禮節。我南海可不興這套。不快地大哼了聲。大咧咧地跨步移前。青年緩步跟上了他。而那大和尚也跟了上來。兩人都與紫衣漢子保持了一定的距離。絕不失長幼之禮。顯然很是懂得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