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城警察局了解情況出來又去了一趟死者家裏。
死者留下兩個小孩,姐姐9歲,弟弟7歲,采訪兩個小孩結束,程甸甸專門跑到商場買了幾隻玩具後又去了一趟死者家屬。
主編讓她針對此次事件想一個法製主題,程甸甸對著電腦想了半天,然後從傳統的丈夫應該如何判刑改成了小孩撫養問題的責任分析。
這個社會上每天都會發生這樣的血腥案件,有人傷人,有人受傷,隻是有些悲哀是沒有辦法用金錢和眼淚來買單的。
軍區文書給韓益陽整理文件的時候,他把一張報紙遞給文書,然後指著上麵的一篇文章說:“把這篇文章剪修下來。”
文書知道這位程甸甸的記者就是準首長夫人,剪貼的時候格外仔細,小心翼翼剪下來後貼在首長的一本工作本子上。
秋季有一場總陸軍集體空前演習,韓益陽是這場演習藍軍的總指揮,他作戰指揮部他擬定了所有計劃時,一位連長燦爛著一張笑臉問:“首長,如果這次我們贏了,你是不是應該請我們全軍吃喜糖啊?”
“沒問題。”韓益陽說完,有人抿唇笑了,“鐵樹終於開花了……”
“有什麼好笑的,誰都會結婚,早晚問題。”麵對幾個人說的玩笑話,韓益陽訓斥說,他將手從投影上的地收回來,雖然神色沉穩,嗓音低沉厚實,因為習慣性控製情緒顯得有些平板,但是依舊可以從裏麵聽出準新郎官的喜悅。
傍晚韓益陽給程甸甸打電話時,程甸甸正去楊家的路上,手裏提著從鹿僑帶來的特產,有些是他爸媽幫忙準備的,有些是她自己買的。
程甸甸跟韓益陽說過自己十歲那年溺水被人救起的事情,也說過那個人因為救她而失去了生命。
但是唯獨沒有告訴他,那個人就是楊欣。
這個秘密她打算好好找個機會再好好說,結果韓益陽又因為公事提早回了軍區。
程甸甸去楊家的時候,楊爸爸正帶著一副眼鏡看什麼,他走上前問楊爸爸,楊爸爸告訴她說這是當年楊欣出事時全班同學寫給她的話,原本是丟掉找不到的,但是前幾天楊阿姨打掃的時候,被翻了出來。
說完,楊爸爸像是怕她難受,轉過身拍了拍她的手:“甸甸,別多想啊。”
那麼多紙條,程甸甸一眼看到了韓益陽的那張紙條,這麼多年,他的字跡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她拿起那張紙條,字跡力透紙背,可以想象當時韓益陽寫這幾個字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命運的確是掌握在每個人的手裏。
這就是當年韓益陽寫給楊欣的告別話?
楊爸爸抬頭看了眼她手上的紙條,突然想到一件事:“甸甸,你幫我看一樣東西。”楊爸爸說完,從抽屜裏拿出一疊匿名的彙款單。
彙款人是佚名,除了這就隻有金額和收款人,上麵的字不多,程甸甸還是第一眼看出了這是韓益陽的字。
一共19張彙款單,算起來從楊欣去世,每年一張。
“你看看這兩個人的字是不是一樣?”楊爸爸拿著彙款單跟韓益陽的紙條對比說。
程甸甸沒有看便點頭說:“是同一個人。”
楊爸爸沒有程甸甸那麼肯定,但是也覺得八九不離十:“我跟楊阿姨一直不知道他是誰,所以這筆錢我跟你楊阿姨都沒有動過,這些年有你們家的幫忙,我們也不缺錢,所以這錢就這樣一直存著,說起來很奇怪,欣欣以前也沒有多少朋友,到底是誰在幫我們呢?”
程甸甸張張嘴,不知道怎麼說。
……
楊欣的日記寫到高三結束後就不怎麼寫了,高三那年,她並沒有考好那場人生最重要的考試,成績出來後她決定複讀,可能複讀真的太忙了吧,所以她就沒怎麼寫日記了。
唯有幾篇,也是關於未來的迷茫和對韓益陽的思念,還有對薑千榕的鄙視,日記裏她用水性楊花來形容薑千榕。
程甸甸想到韓益陽說的“她喜歡上其他的男孩子。”
難道楊欣的“水性楊花”就是指這個?
程甸甸突然很想見韓益陽一麵。
……
傍晚飯後,韓益陽正在作戰指揮部跟副指揮長商量突擊事宜時,一位士兵長走了進來:“報告首長,有位姓程的女同誌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