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夏季,似乎很漫長。
奕慢慢走在路上,低著頭,柔和的金色秀發遮蓋了他的雙眸,隱隱閃爍著海藍憂鬱的雙眸。
我討厭醫院。
很討厭。
少年修長的身影立在醫院前。
泛著消毒水的味道的走廊裏,他用手指揉著太陽穴,頭痛微微好了一點。隻是胃部還是鑽心翻絞的疼痛。
“唔,你也在這裏阿,小夥子。”
工地的一個工人大叔恰巧到了。奕勉勉強強笑了笑:“是啊。胃不舒服。老板肯定又扣我錢了。”
“沒辦法的事啊。”頗有感慨的回答。
奕微微一笑,低眉看著地麵。
沒有辦法啊。
天旋地轉……是不是……死是最好的辦法……為什麼……我看不清楚……
一滴淚重重落下。
絕美的金發少年麵如白紙,不帶一絲血色的唇若有若無掛著一絲微笑。很美,很寧靜。簡直就是完美到極點的藝術品。
軒坐在床邊,略顯憔悴。眼中寫滿擔憂。
輕微的開門聲。黑製服的絕美少年走進來,手裏提著一大堆補品食物之類的。
“豬——不用擔心,奕隻不過是精神上受刺激加上太累了才突然暈倒的,休息幾天就會好了。”夜似乎歎了口氣,走到軒身邊,拉住她的手。
“我哥他,他根本沒有去上大學。”軒的手冰冷。“他去打工了。明明考上了大學,明明很出色很優秀……都是我害的!”
淚水大顆大顆掉下來。夜不說話,隻是緊緊握住她的手。緊緊握住。
“傻瓜。”他輕輕抱住她,溫暖的胸膛讓她的臉泛出紅暈。
“我心疼你。”
“可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你。”
“想哭就哭好了。我陪著你。”
“要一輩子哦。”
“嗯。”
一輩子的約定。是不是太早太單純。
你還和誰曾有過約定,一輩子的約定?你都忘了嗎?
這樣子,都忘了嗎?
月光傾瀉在奕絕美的臉上,似乎在為什麼而歎息。
夜也垂下了眼睛。
他什麼都知道了。軒,就是一年前和他哥哥幽撞車的那家人。隻有她一個人幸存下來,一年了,奕封鎖了所有關於這場車禍的消息,不顧家人的反對,固執地照顧成了植物人的軒。整整一年。……
怎麼辦?
剛剛喜歡上一個女孩,剛剛開始愛情……可是這個女孩……他深深愛著的——盡管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愛……
但她又是自己恨著的那家人……
而且又是奕的……
怎麼辦……
難道,保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