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人落入陷阱後,井口的蓋板就慢慢地恢複了原狀,因小洛在井口處設了機關,一旦蓋板關閉自裏麵很難打開,且她將陷阱挖得頗深且對四壁做過處理,所以她不擔心裏麵的人會跑出來。現在她唯一擔心的是此處被搜山的人發現,在弄清事情來龍去脈之前,她不能讓裏麵的人出事,所以縱使蓋板上種著足以亂真的草皮,她還是找來枯枝敗葉對陷阱周圍做了一番掩飾,直至確信萬無一失,卻未料到此刻陷阱裏出了狀況。
在小洛脅迫麵具人救母的同時,距離若水鎮三十裏外的山澗中,劉世昮正跟錦袍人和一眾武士纏鬥,武士們唯恐傷著劉世昮處處避讓,卻又不能讓他逃走,所以多以自保及圍困為勢,而劉世昮也因要護著身邊人的周全束手束腳,所以這場戰爭看似激烈一時還真難分勝負。
正在雙方因這場纏鬥而倍感疲憊與不耐時,藍衫美婦在一眾黑衣人的簇擁下趕來,眼見此番情景她登時勃然而怒,斷喝道:“住手!都給我住手!”
圍戰中的武士聞令紛紛跳開,但仍舊井然有序地保持著圍攏的隊形,而劉世昮經過一日一夜的奮戰確實感到透支乏力,也想藉此機會稍作休息,所以也停了下來乖乖立在圍圈中。
藍衫美婦排開眾人步入圍圈內,麵含微怒地瞪著劉世昮,質問道:“不是說好你帶人來的嗎,這是什麼意思?”
劉世昮見藍衫夫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不由嗤鼻笑道:“嫂嫂似乎未完全懂得為弟的意思,我是答應把人帶來見你,可沒答應交給你,更別說……”他鄙夷地瞟了一眼肅立在美婦側後方的錦袍男子,“將人交給一個外人。”他抖抖自己血跡斑斑的袍擺轉而話風一改,肅聲問道,“我倒要問問嫂嫂這興師動眾的為得又是哪般呀?”
藍衫美婦心中窩火,卻因理屈一時語塞,一張華貴精致無比的嬌容猶是惱怒,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瞪著他。見她倨傲華貴的氣度,臉上卻是一副隱忍不得發的模樣,劉世昮心頭的怒火頃刻消減了不少,不自覺流露出嘲弄地笑容。
藍衫美婦瞅見劉世昮臉上的表情怒氣更甚,可又不得不顧忌丈夫的顏麵,不便向劉世昮發飆,她怒不可遏之下竟然反手一掌摑在身後的錦袍男子臉上,叱責道:“讓你接個人,這麼點事都辦不好,把事情搞成這樣,你說怎麼回事。”
錦袍人在眾人麵前受了掌摑,麵上竟然看不出一絲怨怒或尷尬,如玉的麵頰立時現出鮮紅的血殷,他卻依舊神色如常,隻恭敬地答道:“姑母息怒,傑庸也不知叔叔為何會這樣,方才一見麵我也是嚇了一跳,關問叔叔,叔叔反而對庸兒一頓訓斥,還出手殺了我的副將。雖然不解叔叔為何會如此,但叔叔是長輩,傑庸不敢有半點恣妄,一直禮遇有加。無奈……”班傑庸俯首答話,雙眼睨向劉世昮,眼神冰冷如刀,“無奈叔叔一直百般刁難,傑庸不得已才動用了武力,即便如此我也是一早便吩咐過隻可留人不得傷人的。”
藍衫美婦乃是定遠侯班超最末的嫡妹班諾,亦是班傑庸的季母,對侄兒的回答她似乎甚為滿意,輕“嗯!”了一聲,冰冷緊繃的怒容亦隨之緩和許多,轉而對劉世昮道,“我相信庸兒說的,他雖做事欠妥帖精幹,但也還算乖覺,你是他的長輩,諒他不敢做出以下犯上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哼!”劉世昮冷笑一聲,“既然嫂嫂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他隻恨自己當時出手太狠未留下活口,其實就算留了活口又能怎樣,到時照樣會死無對證,這班黑衣人與士兵不同,他們都是班家豢養的私兵,尤其是能讓班家姑侄帶在身邊的,個個都必是忠心耿耿的死士。“今日之事是我行為過激了,殺了班少將軍的副將觸犯了國法,來日必當親赴軍中領罪,給將軍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