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這話說得就見外了,”劉世昮語氣怏怏道,“你是官我是民,為民者不懂規矩,被教導兩句本是理所當然,更惶提長晚輩之事……”
被他半冷不熱的一通搶白,班傑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地瞅瞅小洛,見她正憂心忡忡地望著劉世昮,便沒有出聲。
隻聽劉世昮繼續道:“經此一事,我想少將軍也沒心情與草民遊野賞雪了,不如就此別過、改日再聚!”說完,也不顧班傑允與不允,獨自闊步走出小院。
經過路子身旁時,路子先是盯著他慍怒的臉驚詫莫名,在他走到近前,才恍然若回神似得慌忙矮身施禮。
雖明知自己言語過分,班傑卻沒想到,會惹得一向溫潤的劉家二叔如此冷言冷語。望著他疾步而去的背影,班傑心中暗暗責怪自己,言行怎會如此衝動!看來今日真的是惹惱了他,即使此刻追出去也未必挽得回,倒徒惹難堪,不如緩緩改日再去登門賠罪。
他想著回頭看向小洛,心中憤憤,一切皆因她而起,未想到,自己竟會為了一個卑賤的奴婢如此失控。然而在見到她一臉不尋常的蒼白,到了嘴邊的責罵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班傑關切地問著她,視線不經意向屋裏瞟了一眼,“剛才也是,我們在你門前說了那麼多的話你才出現,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才奴婢睹物思母,心情悲慟之處難免垂淚。”小洛此刻恢複了之前的冷漠,語聲淡淡地回著話。身形微動向房門正中挪了挪身子,擋住了班傑欲入室的動作。“奴婢雖然出身微賤、少識禮數,也不敢再少將麵前唐突,所以在出來見您之前,不免要收拾整理一番,延誤了時間還請少將恕罪!”
她的動作雖然不大,意思卻很明顯,她並不打算讓班傑登堂入室。
“我是關心你的身體,誰說要怪罪你了!”班傑收住腳步,語氣不快地說。
見劉世昮一走,她的態度便即刻轉冷,班傑感覺心裏極不痛快。忍不住酸溜溜地嘲諷道,“怎麼他一走,你的溫和柔順就不見了,難不成就是為了裝給他看的嗎!”
小洛聞言,抬眼看了看他,眸光裏不見喜怒,麵色也不見波瀾。“少將這話何意,難不成奴婢的話您還是不信?”她貌似卑微地垂下眼瞼,遮住了自己的眸子,淡淡地說,“既然如此,少將就不要留著奴婢壞您的聲譽了,要麼逐要麼誅,奴婢悉聽尊便!”
小洛這話乍一聽好似對班傑極為尊重,實則細品之下不難覺出,這其實是對他極為不屑的表現。
班傑何許人也,怎會聽不出她話裏的隱意。他未想到自己一再對她示好,非但沒引起她的好感,反倒一再的自取其辱,不禁怒極地斷喝一聲:“你……!”
然而語聲一出他卻梗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置她,愣怔片刻,他冷著臉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