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醫館,滿懷心事的小洛剛剛坐下,便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來不及細想戴憶蘭的主人對她說的那些話,收拾心緒正容應道:“請進!”
清和端著煎好的清創藥走進來,小洛和戴憶蘭忙起身相應,雙方相互頷首見禮後。清和將端藥的托盤放在桌上,而後請小洛桌邊,開始為她清理傷口處的膿痂。
他拿起托盤中的銀針,湊到小洛的掌心停了停,抬起頭,那張清秀幹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好心提醒道:“一會兒,我要用這枚銀針,挑破傷口邊的膿痂,會非常痛!姑娘盡力忍一忍不要亂動,隻有將感染的傷口重新挑開,讓膿血流出來,上的藥才能真正起到作用。”
“沒關係!”小洛回他以微微一笑,很淡然地說,“你盡快動手吧,這點小傷小痛我還受得住!”
清和看見她的笑,微一愣神,接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頭。見他那模樣,小洛恍有所覺,“你剛才叫我什麼……!”她低頭瞅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沒錯呀!是小廝的妝扮。
方才已經應了他的話,如今再否認未免牽強,小洛索性直接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是姑娘?”
清和猶豫地笑了笑,似乎有些羞於啟齒,略微遲疑了下才道:“這有何難!世上哪有麵容又如此娟秀的男子。”
聽了他的話,小洛不禁愕然,心想:既然連他都看出來了,畢大夫不可能發現。
想起方才畢大夫的言行,這才明白他為何會一再開她玩笑,想必對她和劉世昮的關係有所誤解。
她不禁臉色一紅,低下頭不再言語,心中對畢大夫言行又氣又惱,好一通腹誹。然而這份羞惱中,卻又透著一絲絲喜悅。
清和將她長合的傷口重新挑開,用銀針另一頭類似小勺的東西,將膿血一點點挖出來,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掌心本就是極敏感的部位,如今又是在對傷口進行二次傷害,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清和擔心她受不住,時不時抬頭看她一眼,見始終她微顰著眉頭默不作聲,難以置信中略帶傾佩地說:“姑娘看起來嬌弱,沒想到竟然這麼能耐痛”
比起九死一生的經曆,這點傷痛算什麼!她心裏自嘲地想。而嘴上隻是說:“我自己不小心弄成這樣,不忍著還能怎樣。隻要能治好我的手別落下殘疾,再痛也能忍著!”
說到不小心,她不禁想起昨日落水的事,由此又想到劉世昮,有些擔心地問清和:“剛才從畢大夫診室出來的時候,我聽到他說要幫劉……”
她想說劉公子,可轉念一想她與劉世昮的關係,如此稱呼顯然不合適,忙改口說:“說幫我家老爺看看,看過了沒有?我家老爺哪裏不舒服?”
清和抬眼錯愕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又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簾,一邊繼續幫她清理傷口,一邊有些疑惑地說:“姑娘不知道劉老爺手上有傷嗎?”
“傷?”小洛一驚,仔細回想昨天的情形,好像並未見他手上有傷。可再仔細想想,今天早上一路走來,他似乎確實有意將手藏在袖中。“什麼傷?嚴不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