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一場盛宴,而且是一場雖然一開始表麵讓他們感到驚異但確實盛大的殺戮盛宴。隻要你願意,任何的私人恩怨都能在這裏得到解決。
當下所有人的眼裏都是按捺不住的殺意,有的熾熱而強烈,也有的是怯弱下隱隱的興奮,每個人都像極了在暗中窺伺的狼,碩大的狼眼裏麵泛起淡淡的幽綠。
明明大家一開始說好是要團結一致共同對待外敵的、哦不,從來沒有人是這麼說過,隻是他們一開始是這麼想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站出來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了。
凡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無數次。
很好。
現在所有在場人表麵下潛藏的忐忑不安以及他們心裏的欲望表現正是這場宴會的主人所想要看到的,明嫵朝著林子裏麵幽幽的望了一眼,嘴邊的笑似笑非笑。
現在的他們就像是宴會主人手下被絲線牽引的木偶一樣動作,一舉一動都按照他的意願來,但是不知道這場宴會的主人知不知道,有時候兔子逼急也是會咬人的,何況他手下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呆滯的木偶。
如果到時候人真的就隻剩下了二十個人,那麼她想,這應該會是一場絕好的戲劇,隻不過是想想就讓她開始有點兒期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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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嫵想過這裏一百多人中就隻剩下二十個人的日子不會太慢,但是因為在第五天就隻剩下了二十個人讓她有些兒意外。
這五天裏麵不乏有各式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招數,聲稱自己年邁要求他們一夥人收留但死皮賴臉好吃懶做的老人,嬌嬌弱弱卻會在衣服底下藏著鋒利的碎刀片的小姑娘,還有為了活下去出賣了自己一切的貴婦人。
這幾天裏麵,明嫵見過隻剩下最後一口氣卻依舊要咬住捅自己一刀人喉管的優雅女人,盡管她臉上的妝容早就不再精致顯得分外狼狽,但她的那雙眼眸充斥滿了不甘和瘋狂,生生靠著那一口氣死死咬住了那個人的喉管,讓對麵流盡血致死。
所有的眾生百態,明嫵在這幾天裏麵又一次看了個遍,現在的他們,可以說是毫無尊嚴的,拋卻了人性,出賣了本真,為了活下去什麼都幹得出來,為了活下去的食物自己身上隻要是可以利用的東西都可以用來交換,現在的他們無疑是最醜陋的。
明嫵手上不是沒有染過血,不過這次她手上的血染得貌似有點兒多了點,之前在她作為人的時候殺得人加一起都沒有這次來得多,差不多二十三個人。
也就是說,光是她一個人,就殺了二十三個人,而這群人裏麵差不多就一百五十來號人,她殺了七分之一。
明嫵無聊的踢著腳邊的染著血的小石子,他們一行人五天前就分開了,林慕言和伊莉雅一起,然而那個和尚單獨一道,還有剩下的就是她跟傅景之了。
她轉身看了眼身後那位不緊不慢的人,這位傅先生可是白館的大人物,目前她的頂頭上司,必要時候說不定會是她保命的最大一張王牌。
隻是這樣的一個人在這五天裏麵吃盡了軟飯,手上幹幹淨淨的,那身白襯衫上麵半點血也沒有,明嫵所得到的食物……她又不是慈善家,自然是不會分給他的,但是就是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她眼皮底下,那麼到了餐點就會準時出現在他手中的食物是怎麼來的?這個人是魔術師麼?還能憑空變出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