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笑東一行幾個人卻是騎著馬,順風而行,自然是清爽至極,風力大時,連馬跑起來都輕快了不少。
阿蘇妮卻是有喜有憂,喜的是,狼群要跟在後麵,憑的是鼻子嗅覺,循著自己一行人留下的氣味,追蹤而來,有了“屁股風”,狼群追蹤的難度要大得多。
憂的卻是,這“屁股風”越來越大,如此下去,極有可能會形成沙塵暴,在大漠上,狼群可怕,沙塵暴同樣可怕,這裏雖然不全是沙漠,但是在沙塵暴裏,極容易迷失方向。
要是後麵沒有一群狼追著,那倒也無所謂,大不了找個背風的地方住下來,等沙塵暴過了再走,但是經過了昨天晚上一役,沒人願意再去和狼肉搏一回,何況,這一帶地方,也不可能再有可以據險而守的地方。
和朱笑東商量了一下,隻能在沙塵暴到來之前,拚命趕上一段,或許,就此擺脫了狼群,也說不一定。
胖子等人,自然是無不遵從,當下一起策馬疾奔。
天色微暮時,果然起了沙塵,不過還好,暫時還沒達到沙漠上的那種頂級風暴,阿蘇妮帶著大家進到了一片雅丹地形裏,維吾爾語裏的雅丹,是“陡峭的小土丘”之意,阿蘇妮解釋說,這一帶太過幹燥,億萬年前的河湖,將泥沙沉積,形成了地麵,經過億萬年間歇性流水衝刷和風蝕作用,才形成今天的樣子,旅遊盛季,有不少的驢友,都來這裏遊玩的,阿蘇妮還說,這裏是除了魚卡之外,本地的另外的一處比較奇特的地形。
胖子不關心什麼雞蛋鴨蛋,也不關心旅遊旺季淡季,隻想著要趕快找一個既能避風,又能防狼的地方,安營紮寨,然後好好吃上一頓,再好好的睡上一覺,都兩天沒合眼了,鐵打的金剛,也磨得軟了。
楊華和煙鍋叔聽了,既好笑,又心酸,這一趟出來,把朱笑東和胖子等人,算是被連累得狠了,換了其他的老板和同事,就未必會做到這樣。
阿蘇妮說,現在就要休息,想都別去想,這片地方不大,得穿過了這片地形,前麵才有能高枕無憂的睡大覺的地方,在這裏休息,不但休息不好,還特別不安全,吹著風,那些陡峭的土壁,隨時都有可能塌下來一片,連人帶馬的給活埋了,要想重見天日,哼哼,就等著考古隊來挖掘文物吧。
一聽說有可能被活埋,昏昏欲睡的胖子一下子被嚇得醒了過來,不但不再吵著要吃要喝要睡覺,還不顧寶馬疲累,趕緊催促著,要走出這片隨時有可能吞噬掉自己的地方。
阿蘇妮帶著大家在蘑菇、石筍一般的雅丹地裏穿行,到後來,進了一條窄窄的通道,這條通道狹窄悠長,有的地方,恰好僅僅隻能容得一匹馬直著過去,在底下看起來,頭頂上灰蒙蒙的天空,就像是一根線條一般,陰森森的,看起來就很是怕人。
阿蘇妮說,這裏叫一線天,自己給起的名字,是最便捷的一條捷徑,要大大方方的休息,出了這一線天,前麵不遠有座孤山,孤山上有個以前的驛站,食水補給,在那裏可以找得到之外,還能安心的休息。
朱笑東等人聽了,大是振奮,紛紛快馬揚鞭,爭取在天黑之時,趕到那裏。
誰知道在一線天裏,穿行了兩個多小時,眼看就要出這一線天了,前麵一片塌方,堵住了去路,恰好這一段路,狹窄得讓馬匹直接調頭都不容易。
朱笑東下馬,勉強擠到前麵查看,忍不住歎息了一聲,這片塌方,幾乎高達二三十米,如果隻是人要強行通過,倒也可行,但是馬匹卻是無論如何也過不去的。
問阿蘇妮怎麼辦,阿蘇妮一聳肩,說現在馬匹原地調不了頭,要退著出去到稍微寬敞一點的地方,少說也得半個小時,再繞路到那個以前的驛站,至少也得五個小時,前前後後,少說也得要六個多小時,當然,這還是在正常的情況下。
比如說,馬不停蹄的都跑了一天了,好幾匹又是輪流馱著煙鍋叔的,疲累之下,這個時間就更長,比如說,在這雅丹地裏,烏漆墨黑的情況下,還不能迷路,要不然,一直到明天早上才能出去也說不一定的,還有,千萬別被狼群追上來,要不然,一輩子可能也到不了那個以前的驛站。
朱笑東問胖子等人,現在這個情況該怎麼辦?棄馬、還是催馬回頭一搏,也就這麼兩條路可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