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有族民虔誠親切的招呼道:“少狼主”
男子點點頭,沒有過多寒暄,而是轉身恭敬的讓路,迎出一位豹皮裹胸,骨鏈圍裙的少女,是侍琴姑娘。
霎時間整個部落圍坐的空間裏變得無比肅穆寂靜。
侍琴在高台前早擺好的木桌前坐下,那把一直被她夾在腋下的古樸木琴被輕輕擺放在桌上。被稱作少狼主的男子領著兩隊手捧托盤的侍從徑直走向高台後麵的一株大樹。
昨晚我和五哥便是睡在這種大樹下的,白果樹?!
男子虔誠匍匐在白果樹前,嘴裏喃喃:“遠在月宮的月神啊,您的族人已為您奉來祭品,是取是留啊?請求您決定!”
簡單幾句話,聽得我心驚肉跳,我和五哥的生死竟然要被一個遠在月宮的月神裁定?據我所知,世間僅僅存在我父王龍王昆夜、人皇伏羲、天帝帝俊,風神折丹四位上神,代代世襲。
月神?我從未聽父王提起過。
“唉……”一聲淺淺的悠悠歎息從我胸口傳來。
嚇得我心頭一驚壓低聲音幾乎不動口型的道:“九千歲你現在出什麼聲?!小心被他們發現拿去燉了烏龜湯!”
也不知他在歎息些什麼,幸而歎息完這聲之後再未有出聲。
當我再抬起臉來時,一把雪亮的短刀已直直的伸向了我麵前!
“幹嘛?!不是要占卜完才決定祭不祭祀嗎?”我嚇得閉著眼睛不敢看,直往後縮。
“哈哈哈哈。”五哥看好戲般的大笑。底下火堆周圍圍坐的人群也響起一陣哄笑。
持刀的少狼主沒笑,這讓我更加恐懼,十指連心,就在我嚇得往後掙紮著退卻怎麼也掙紮不掉手上將我捆在柱子上的繩子時,手指關節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痛。
睜開眼,右手中指食指兩根指關節處一條鮮紅的血線直直淌下,那兩排捧著托盤的侍從依次上前,托盤裏放著的赫然竟是牛角、藍白相間的野花、白果樹枝、和刀刃閃著寒光的短刀。
手掌上的血線滴落在托盤裏的四件卜卦上。
“奴仆、愛情、月神、和死亡,我們月巫族生生世世永遠離不開的四樣東西。”
“不是占卜我們的生死麼?怎麼還有奴仆月神和愛情這些鬼玩意兒?”我還未說話,五哥早已急不可耐的搶著問。
“如果月神不要你們死,那你們要麼為奴,要麼和月巫族人成婚,要麼成為巫祭,終生侍奉月神!”
“這麼說你們是不打算放我們離開了?!”我詫聲驚呼,五哥偷偷踢我一腳,我住了口,他暗暗使眼色,表示先活著最重要,隻要能活著,今後總是可以逃走的。
被稱作少狼的男子臉色冷漠,不再理會我們,揮揮手,讓那幾個捧著托盤的侍從將占卜物分列擺放在侍琴座位的四周。
巫樂隨即而起,鼓聲節節,骨鈴叮當,白天裏載歌載舞了一天的族民居然依舊神態肅穆,一臉虔誠的模樣,偶爾有女子懷裏的嬰兒啼哭也被急忙拿奶嘴堵住哭聲。
一群巫祭麵具遮臉,踏著鼓點圍繞著木桌前的侍琴跳起祭祀舞,詭異瘋狂甚至有些滑稽的舞蹈,口裏還在隨著節拍吟唱著難辨詞語的祭祀曲。隨著他們的癲狂吟唱,圍繞跳動,四個占卜物的周圍地上竟然噗的一聲輕響,燃起來一圈淡藍輕盈的火焰!
火焰撲閃在四個托盤的外側,卻始終進入不了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