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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身向校門口跑去,校門口的花壇在改建,到處都是石子磚塊。我跑得急了,一個沒堤防,被人行道上的一塊凸出來的石板絆一下,整個人就這麼撲了出去。

痛——死——了!!!

手心擦破了,正滲出血來,右腳也鑽心地疼。手機也遠遠地摔了出去,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正是大中午的時候,校門口一個人也沒有,我趴在地上好一會,等鑽心地疼過去了,才慢慢地坐起來。又坐了好一會,才慢慢地站起來,撿起我在不遠處的手機。

我把屏幕一片黑的手機放進口袋,手腳的疼痛似乎讓我冷靜了不少。我一瘸一拐地走到路邊,等了二十多分鍾才等到車。

坐在車上,我掏出手機開始擺弄,直到司機把載我到了目的地,手機依然沒點動靜。我付了錢,一拐一拐地上了電梯,腳疼得好像沒有知覺了。電梯“叮”的一聲,十八樓到了。

手機摔破了,我無法聯係一航,隻好坐在門口等他下班回來。

我坐在地上,光潔如鏡的大理石地麵倒映著我狼狽不已的身影。頭發散了,衣服破了,神情一片萎靡。

我記得搬到寢室的第一天,看到阿曼,驚叫,“同學你好漂亮!”阿曼對我說,“那麼晚了,開水房都關門了,我給你一半熱水吧。”

我記得期末考試前夕,我拚命熬夜通宵的時候,看到阿曼早早地上床睡覺,羨慕道,“阿曼你好聰明!”她對我說,“阿笙你這隻豬,再這麼混下去小心被當。”然後把她的筆記給我看。

我記得阿曼媽媽高血壓犯住院,我借她錢付押金的時候,她說,“阿笙,你真好。”

……

我以為,我們是很好的朋友,雖然我有很多她看不慣的毛病,比如,嬌氣,懶惰以及不求上進。

可是如今,她的眼底盛著濃濃的厭惡,不加掩飾地,即使遲鈍如我都可以清晰看懂。

眼睛越來越酸,大滴大滴的眼淚掉落,我雙手抱膝,把頭埋進膝蓋裏,痛痛快快地大聲哭了出來。

也不知哭了多久,我身後的門突然被打開,我驚愕地抬起頭,看見一航身上裹著一條毛毯,頭發蓬鬆,站在門口,看向我,驚訝地說,“染笙?”我的天!他的聲音完全像是破風箱裏漏出來的,嘶啞得根本聽不清。

我扶著牆壁想要站起來,一航見了,連忙伸過來來攙著我。我用袖子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

一航大概已經太久沒有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了,看向我,幾次欲言又止。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沙發上,轉身又去取醫藥箱。

“你生病了?”我坐在沙發上,用餐巾紙繼續擦鼻涕眼淚。

“感冒。”他取了藥箱過來,說的大概是這兩個字。一航有咽炎,每次感冒都要發作,痛苦不堪又無可奈何。

他蹲在我麵前,替我脫掉腳上的球鞋,脫襪子的時候居然抬起頭朝我笑了一下,我發誓,他絕對是在嘲笑我。

笑什麼?不就是繡著kitty貓的小白襪麼?

我羞怒地縮回右腳。

痛——啊——

一航責備地看我一眼,把我的腳拉過去。我低頭一看,果然,腫得跟豬蹄一樣!

腳踝上涼涼的。從我的角度隻看得到一航的頭頂,他低著頭,左手托著我的腳右手拿著藥棉給我擦藥。

沒有人講話,安靜地我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怦!怦!怦!我恨不得用手壓住不聽話的心髒。

“我,我……”我怕被一航聽到我越來越快的心跳聲。一二三,木頭人!不敢動,不敢深呼吸,身體越來越僵,越來越——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