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不是水的關係嗎?那為什麼她會昏迷不醒!你說你說啊!”顧野芬激動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扯上旁邊小護士的衣領喊道。
“顧,顧小姐,你冷靜點!”小護士嚇得往後一退,手上的醫療用品摔落在地,發出刺耳的響聲。此刻周圍都安靜了。幾乎這層樓的人都走過來看熱鬧,顧野芬單手捂臉坐下來說:“對不起!”
小護士忙把地上的東西清理幹淨,斜眼偷看顧野芬,小聲的說:“醫……生說,她沒有中毒或其他腸胃問題。也……也許隻是情緒太過激動……”說完便帶上門匆匆跑開了,門外其餘的人也配合的散了開來。
顧野芬往後一靠,捂著臉深呼吸起來,又是一片死寂……
一陣風吹進病房中,淨白的窗簾隨風飄起,顧野芬長長的黑發也隨它舞動,僅僅隻有林涵的左眼紋絲不動。
她瞥眼看了看林涵,緩緩的把手伸到桌邊的水杯,剛遞到嘴邊,炫亮的水花濺起,隨後清脆的玻璃聲回響在整個病房中……
啊,原來自己的手已經變得無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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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沒有一絲溫度的雪白。窗外忽然吹進一絲涼風,已經秋天了嗎?
林涵睜開空洞無神的眼睛,皺著眉緩慢的坐起來,用手揉揉毫無傷痕的脖子,茫然的望著前方,剛準備下床才發現自己腿上睡著個人,墨黑的秀發隨意的搭在床上,平穩的呼吸聲在林涵耳裏回響,就算看不到臉自己也知道她就是顧野芬!
林涵開始打量四周,這個房間雪白雪白的,僅僅隻有一張床和兩個放在床邊的小桌子。可以確定的是自己從來沒有來過。林涵輕輕趴開顧野芬,跳到地麵時她下意識扶住小桌子,上麵的花瓶震動了一下,發出沉悶的聲音。腳都麻木了嗎?自己到底躺了多久?
顧野芬迷糊的爬起來看見站在床邊林涵,愣了半天,才說:“你……醒了?”林涵轉過頭,嗯了一聲,到此為止才發現自己穿著藍白條條的衣服?雪白的房間,還有詭異的安靜,最重要的是這裏有著濃厚的藥味……按常理推測,這裏是……
“這裏是醫院。”林涵認真的分析道。顧野芬啊了一聲,這種反應?林涵雙腿有些無力,背對著顧野芬坐下,閉上眼將黑絲帶重新係一遍,又回到床上。
顧野芬溫柔的問:“好些了嗎?哪裏還痛?”林涵輕輕擺擺頭,默默去哪裏了?一般這種時候是不會離開自己的。她呆泄的望著窗外,外麵的樹葉聲越來越大,天漸漸陰下來,沒有之前的耀眼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習慣了有一個人在自己身旁。
兩人半響沒有搭話,顧野芬倒了杯熱水遞到林涵麵前,說:“你一共躺了兩天兩夜,要不要喝點水?”林涵接過水喝下去,眼睛卻還是望著窗外。顧野芬自顧自得將保溫杯裏幾乎快涼掉的濃湯攪了又攪,隨意的說:“在你昏迷的時候,醫生本來想看看你的右眼怎麼了,那隻黑貓卻把醫生的手給抓傷了!”顧野芬停了下,輕聲小心的問,“能告訴我你的眼……”還沒說完林涵就和她的眼睛對上了。她垂下頭沒再說下去……
顧野芬扯開話題:“那……那隻黑貓不能進醫院,本來一直在窗外的樹上看著這裏的,我一晃神它就突然不見了,本以為它回家了,可在我回去煮湯時也沒見著它……對了,你兩天沒吃東西,要不要……”林涵沒理,直接倒進被子裏,卻始終沒有閉眼。
風依然呼呼的吹著,此時除了樹葉聲林涵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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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涼的風吹得默默貓毛豎立,自己隨著意識走了一天一夜,攀山越嶺的好不容易到了這裏,這該死的攸影竟然在自己麵前睡覺!默默一個哆嗦,終於忍不住跳到窗前,吃力的把窗戶關上。這小子竟然這麼也能睡著!默默坐在床邊邊搖尾巴邊用貓爪扒攸影的臉。還“喂喂喂”的叫著。
攸影翻了個身冷冷的說:“再抓我就把你指甲剪了。”默默停住,眼神變得及其冷酷,說:“我要解釋。”攸影沒動,兩人就這麼保持原狀了大半天,攸影終於坐起來,睜開眼,殷紅的左眼依舊在那冷峻的臉上,隻是此刻,他的右眼珠竟然全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