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似乎沒聽清楚他的話語,隻是一味茫然地看著盯著前方,這副模樣讓廉莑更加憂心。
廉莑靠近小聲溫言勸道:“隻是一次意外,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現在最要緊是養好身子,其他事以後再想。“
芷蘭沒接話,想了還一會才把事情明白過來。
孩子沒了,就是說這一摔竟然把孩子給流掉了,自己肚子裏頭的小生命昨日還在,今日已化作一片血水流失不見。
忍不住傷痛,她眼眶湧出淚水,緩緩滑落,一滴滴沾濕了廉莑的手掌。
廉莑本想繼續好生安慰,見芷蘭哭泣也開始壓抑不住情緒。平日性子很是沉穩的他突然對著周圍大喝:“出去,都出去。”
李夫人很是擔憂,跪倒在他旁邊勸道:“大人守候了一整天,不如歇息一會吧。況且夫人也需時間整理心情。”
廉莑正是煩心時候,甚至沒看清楚上來的誰就一把用力將人推開,繼續喝到:“全都出去,誰敢上來,立即譴出府。”
李夫人被他猛力一推,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幾步,最後啪地一聲摔倒再地。麗姬也被嚇得“啊”地一聲驚呼出聲,反應過來後連忙跑到李夫人跟前,扶起緊蹙眉頭的李夫人。
靠在麗姬的身上,李夫人忍痛站了起來,抬頭看了廉莑一眼,卻發現他根本沒回頭。
李夫人微微搖搖頭。兩人會意,知道廉莑正氣在頭上再勸說也無用,也隻好帶著一眾人等安靜地退了出去。
一陣紛紛攘攘,芷蘭卻似毫無知覺地木然地躺在床上,眼眶中的淚水猶如洪水泛濫般地滑落麵龐。宛兒心裏著急,又不知道從何勸起,隻能站立在一旁光掉著眼淚。
廉莑低頭不語,散亂的額發遮蓋著他的傷心欲絕,一手緊握著芷蘭冰冷的手掌,卻未能傳輸上丁點的溫暖。
過了好一會,芷蘭才緩緩地轉過頭,帶著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句:“誰?”
廉莑心中愧疚,不敢與她目光想接,隻是低頭小聲說道:“夏姬。我已把她關入了大牢。”
“為何。”芷蘭情緒漸漸激動,連帶著問詢的聲音都尖了起來。
廉莑低聲說道:“夏姬來是齊國人,心中怨恨著才生事。唉,早該把她趕出去。”
芷蘭盯著廉莑的麵龐,好久一回才突然問了一句:“你早知道?”
廉莑身子一震,隨即別過頭去。
他知道的,卻還是瞞著自己。“哈……”芷蘭苦笑,淚如雨下。她一把抽出被緊握的手,別過麵不願再見他。
廉莑起頭凝視著空蕩蕩的手掌,心中翻過千百中情緒。見芷蘭躲避著自己,更是心酸不已。
他緩緩地起身,邁著沉重的步伐就走了出去。
宛兒看不過眼,大膽上千勸說,“小姐,何必,大人也是傷心。”
芷蘭不聽,索性抓起被子把整個人都蓋了進去。在漆黑的被窩裏頭,沒了繁雜的聲響,沒有煩心的話語,沒有不想見的人麵,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哭聲以及傷痛欲絕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