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懿有些訝異,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林家仁就跟未出山時的自己一樣,對自己的麵容遮遮掩掩的了?
時間仿佛回到了從前,隻不過兩人不僅易地而處,還交換了個造型。
“林兄似乎還是老樣子沒變啊!別來無恙否?”
馬忠本來還在疑惑,想著對方的打量都快把自己看的毛骨悚然了,他卻忽然哈哈笑了起來,好像還跟自己很熟一樣。
哦哦對了,主子說過,他在荊州的時候曾經見過司馬懿一麵,難怪他沒跟著來隻是囑咐自己,死死盯著對方不說話就成,而且怎樣讓他沒麵子就怎樣做,那樣他也拿自己沒轍。
總之能拖就先拖著。
見對方不答話,反而是一雙銳利的研究散發著無限的精芒,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司馬懿有些錯愕,接著自以為是地想了片刻,拱手道:“哦是了,將林兄請來一敘,實屬仲達冒昧,還請見諒!”
馬忠依舊不為所動,甚至還把頭扭到了一邊,隻用眼睛的餘光掃視對方。
司馬懿不禁心中狂汗,看來對方這是不想理自己了,暫時也就不要自討沒趣好了,於是說道:“可能林兄原來疲憊了,這樣吧,先去歇息吧。哦,還有,跟你一起來的那個隨從,我們可以讓他回去報個平安,你也不用擔心了。”
由於手下的回報有添油加醋的嫌疑,將“馬忠”描述成一個喜好附庸風雅的說客,司馬懿也就沒怎麼在意,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放掉這隻“小蝦米”的事情。
“林家仁”顯然對這話為之一震,不過他還是秉持著不說話的原則,點點頭出去了,可這一切卻被司馬懿看在了眼裏。
“哼哼哼,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跟林家仁的味道根本就不一樣!”
要是林家仁早知道司馬懿是屬狗的,鼻子那麼靈,或許他就不用那麼麻煩找人頂包了,也不至於現在聽到了可以放掉自己,還高興得手舞足蹈,卻不知自己很快就要空歡喜一場了。
而司馬懿卻表示,哥不是屬狗的,而是屬鳳的,而鳳就要翱翔於天際,振翅而飛才行!
當然他也不知道老曹在自己兒子麵前對他的評價就是了:此人屬狼的,永遠喂不飽的狼,總有一天要反噬其主,汝慎用之!
老曹可是一世霸主雄傑,看人的眼光也差不到哪裏去的說,若不是看在司馬懿是個人才可以為自己的繼承人打工,而且背後的家族太過龐大牽連太多,他早就先下手為強了。
說到底也是司馬懿年輕啊,完全不似後來那麼老奸巨猾,精的跟什麼似的,現在他還是鋒芒畢露的想要引起關注。
不過他確實聰明倒是不假,比如從味道上麵識破了林家仁的計劃……
“林兄來都來了,不去寒舍坐一會兒,讓仲達盡下地主之誼麼?”某人笑吟吟地堵在門口,就像是早知道自己要來一般。
“好吧好吧,我認栽。”林家仁雙手一攤,沒辦法啊,這人認識他。
在門口遇到司馬懿,看對方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林家仁就知道自己分明是被引出來了。
按理說他是不認識司馬懿的,可誰讓他眉毛長的極富有個性,光是眉角分叉倒也罷了,他還分了三道旁支,這特點也實在太鮮明了一點。
“李代桃僵,在下見識了!”
“火眼金睛,在下也領教了!”
“哈哈哈……這邊請!”
“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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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業城南,準確說是正南偏東的方向,有一座小村莊,村莊裏人不多,而且很忙碌,作為建業南部的貨物運送樞紐,這大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幾天前,打北邊來了一個商隊,人數不多,貨物也不多,本是不足以引起任何關注的他們,卻持有來自控製了周邊一多半貿易來往、貨物運輸的、平時絕對屬於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江大善人的隨從的隨行,而且看樣子他們還很急躁,迫不及待地在村裏住了下來,而且從那天起,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不僅足不出戶就連飲食也是神神秘秘的,真不知道要做什麼。
而往來於這支商隊的,也恰恰是江大善人的手下們,由於涉及到這位吳侯心腹商人的問題,所以一般人也不敢多做過問。
“阿嚏!”
不知是否由於連日奔波,號稱“我還能打十個”的獻小姐似乎是感冒了,不得不被限製在小屋裏的她,此刻不禁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她實在是太逞強了,每次一醒來就嚷嚷著要去找回林家仁,然後隻要玲在旁邊都會毫不客氣地給她一個手刀讓她繼續沉睡。
而現在,玲也站在她旁邊,就像是守護者一樣貼著她。
“喂,你…你不去救你家主公麼?幹嘛非得一直守著我?”
“你以為我不想去找他麼?!”玲才沒有尊卑的自覺,反而是沒好氣地回答她,孫霓慧現在也學聰明了,既不鬧也不吵,反而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看著自己,玲卻覺得這火氣是騰騰地往上升。
“那你還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