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兵在精而不在多,尚香姐的主力部隊是策飛軍和一部分堅成軍,其他的倒是成了專門負責清理戰場的醬油部隊了,尤其是豪族的部曲,連打醬油都不是每個人能撈上的活。
“接下來該海陽緊張了。”
少女吃完午飯,滿意地打了個飽嗝,輕描淡寫地對自己說道。
相信不久之後,殘兵敗將們就會將歟縣失守的消息傳回去了,他們肯定會死守不出的,不過尚香姐的目標卻並不是海陽,而是覺得自己大禍尚遠,離此相隔近百裏的黔縣。尚香姐的直覺告訴她,他們會派援兵支援海陽的,繞過海陽直撲那裏的話,說不定能攔截到援軍,還能一鼓作氣攻克黔縣,隻要黔縣一破,海陽隻能孤立無援了。彼時隻需派一隊兵馬扼守黃山之下堵住北來援軍,新都便是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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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香姐那邊是順風順水,林家仁這邊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本來的引蛇出洞變被動為主動,變成了戰略牽製,他所要麵對的士兵數量顯然就要多的多了。不過那也是過段時間的擔憂了,孫權從江夏等地調撥援軍過來是要時間的,先按照原來的計劃擊退賀齊才是目前的關鍵。
是正麵戰場上的決戰。
起碼表麵上是如此。寬度最多五裏,長度不超過十裏,戰場選在了鄱陽湖西側的一塊小平原之上,算是對雙方相對較公平的戰場。
戰書是林家仁下的,地方也是他選的,雖然有所忌憚,但在離雙方主要據點的距離都差不多的這麼個地方決戰,基本上可以說正合賀齊的意思,他知道對方是不勝其煩了,想要轉移柴桑城人們的注意力,讓他們一致對外的選擇,誰讓己方的細作這幾天實在是太過活躍,把他們的治所搞的是烏煙瘴氣、雞飛狗跳了呢?賀齊聽說了,城中甚至出現了百姓攔街指著林家仁的鼻子怒罵的情況。
“都給我聽好了,此次戰鬥意在將對方拖延在此,誰也不許拚命,都清楚了麼?”
戰前,林家仁還在一個營一個營地做著動員,人數方麵各自五千,自己這頭反正是農兵正規一半一半,鬥智鬥勇也就有所依托。
而賀齊那邊卻也是下達著差不多的命令,這一點林家仁在對戰之中發現了。
波瀾壯闊,洪波湧起,壯麗無匹,那隻是存在於史官筆下的某些戰場,熱血澎湃是他們的,這裏什麼都沒有,除了老弱病殘們像演戲一般無力地揮動手中的兵器以外,你找不到任何屬於戰場的詞彙。
比如淒慘、再比如血腥。
這些場景隻發生在背後,比如鄱陽湖,再比如柴桑城。
兩軍對壘,主戰場卻是兩個相隔數十裏的地方。
十月的最後一天,午時許,正是炊煙嫋嫋的時間,遠道而來的南方流寇率先發難,連日來分期分批進入柴桑周邊的他們,已憋的太久,柴桑的代理太守林家仁和守將潘璋均不在內,城中防守空虛,更兼有細作接應,此刻正是聚攏在一起劫城的好時機。
“賀大人說了,在他們的部隊來接應之前,能搶到多少都是咱們的!”
“哦!!!”
一句話,就將流寇們的士氣提高到了極致,現在他們隻等城門打開。
不一會兒的功夫,果不其然的,在一聲“吱呀”之後,城門洞開——他們的眼神隻剩攫取!
而與此同時,緊挨著鄱陽湖南畔,一大波水賊整裝待發。
“馬謖的部隊決計想不到,咱們‘水賊’再一次東山再起了!隻要咱們突破了馬謖,柴桑便是盡在掌控!而咱們,就再也不用當這勞什子的水賊了!”
“哦哦!!!”
興奮的“水賊”們,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彼岸。
到處都有異動,那麼又怎能少了北邊和東邊?
“哼,林衝,你居然放心讓我來做這件事情,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然則實際上,他還真就是在做他以為自己不會承接的事情。
苟允,經由獻小姐的動之以情以及林家仁的曉以大義,攬上了一路向北去捅賀齊菊花的大任,雖然跟林家仁不對付走在路上也瞎哼哼惦記著,但大是大非他還是得分,再說了這可是個加分項,以後為那兩人求情什麼的,也是有所裨益。
至於東邊,林家仁之前不是應馬謖之請求派了一千士兵掃蕩賊窩麼?效果還不錯,收攬了不少好東西,但一點都沒往回運,而是成了現在說服俘虜們為他作戰的好東西,一千正規軍,五百水賊(這個是真資格的水賊),正悄悄地靠近正麵戰場。
可以說的是,這場仗,真的有點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