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所見是一團層層相疊的白色朦朧,恰到好處的光線將視線裏的一切變得若隱若現。
想要掙脫無形的束縛,想要伸出手去看個究竟,想要徹底放縱一次……可是白乎乎的東西太多了,它們糾纏著、環繞著,怎麼躲也躲不開!
那就斬斷吧,那就斬斷吧!
是啊,斬斷,所有的阻礙消失吧,所有的死結消散吧!
終於,被白色包裹的事物都清晰地呈現在了眼前。可為何卻覺得那些糾纏環繞的東西反而越來越讓人透不過氣了?
父親、大哥、三哥,你們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
“為什麼?!”
伴隨著發自肺腑的疑問,尚香姐蘇醒了。
大概是之前因兄長的死而急怒攻心,所以在掃蕩完黃巾兵之後,尚香姐也跟著昏了過去,當時的情況可沒把林家仁給嚇死了,趕過來急忙扶穩尚香姐之後,才想到下令速退。
此刻身處海陽太守府的尚香姐雖然醒了,但仍舊是覺得頭疼欲裂半倚在床,說不定又是想起了傷心事。
得知尚香姐醒過來而立馬趕來的林家仁則是一臉嚴肅地告誡道:“大夫說了,主公今日隻能臥床養病,還請躺下!”
尚香姐卻像沒有聽到一樣,反倒是詢問道:“兄長的遺體,你怎麼處置的?”
唉,還是管好你自己的吧。林家仁歎息一聲,隨後說道:“沒有主公的命令我也不敢亂來,現在在棺材裏躺著並沒有下葬。”
“那麼,把靈堂設置出來吧……”說著,尚香姐將臉撇到靠窗的一邊,嘴裏喃喃道:“我昏迷多久了?”
“不久,也就一周,反正我們回來也就三天時間……”林家仁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他不想讓尚香姐擔心。
“一周?”
“嗯,就是七天,一周是我家鄉的說法。”
“這麼久了麼,那回來的路上……”尚香姐語氣很輕,像是大病初愈沒力氣的樣子。
林家仁沒有說話,隻是從離門較近的桌子上端起了一個碗,將它拿在手上走近了尚香姐。“也該沒有那麼熱了,主公這麼久沒進食了,吃點吧!”林家仁拿起了一個勺子,說話間就要做出喂食的動作:“你要真想知道這一路上的事情,那就乖乖地吃下去,邊吃邊講。”
“唔……”尚香姐想要抗拒,可是發覺身上沒有什麼力氣,也隻好勉強張開小嘴,由得林家仁任意施為。
出人意料的是,林家仁居然沒有做出任何猥瑣的神情,雖然興奮多少有點,但他還是盡量克製住,以平常心開始了他的講述:
“主公昏過去之後,咱們發現那片區域被挖了很深的地道,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出現在那兒的原因。後來我問了下俘虜,他們好像是接到其總部的命令說有孫家的官軍會從那裏走過去,真是沒想到丹陽的黃巾軍還有那麼多……呃,不好意思,我手笨弄灑了。”然後,林家仁就在尚香姐嗔怪的眼神中拿出一塊布來收拾他的爛攤子,在自己鎖骨一側的地方做著往複運動。
尚香姐是滿臉緋紅不好意思,可林家仁卻是心裏暗爽巴不得多磨蹭一會兒呢。“然後,我幹脆想了個辦法,將主公的紅甲卸下換成普通鎧甲,然後讓人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