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快看快看!這個好好玩啊!我們南疆都沒有的!”
“阿起,你看這個也好好玩的!”
“阿起,你看你看,這是什麼,從來沒見過的!”
嬌俏的南疆少女在繁華的帝都集市中穿行,腰間的銀鈴發出陣陣清脆的響聲,對於一個從小在南疆長大,初到帝都的年輕女孩子來說,新鮮感實在是太強烈了,而跟在她身後的少年隻能連連撫額。
似是看出了少年的不自在,身旁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一臉嚴肅地喝住了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的少女:“鈴兒,注意形象,一個女孩子,成何體統,小心嫁不出去!”
聽到“嫁不出去”,少女刹住了腳步,回頭瞪著魁梧的中年男子“阿爸!哪有說自家女兒嫁不出去的!我要回家告訴阿媽去!”中年男子似是被自家女兒戳中了軟肋,嚴肅的表情也繃不住了,竟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乖鈴兒,千萬不要跟你阿媽說,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話說這鈴兒的阿媽,年輕的時候長得雖然並不出眾,但也算是南疆的一枝花,沒別的,就是耐看,而且是出了名的賢惠!方圓百裏之內年紀適合的年輕人,都快把門檻都踏破了,鈴兒的外公硬是被這群年輕人給煩得叫苦連天。而鈴兒的阿爸正是在這群年輕人中脫穎而出,抱得美人歸,寵妻如命啊,寵妻如命!
這個叫阿起的少年似乎已經習慣了,臉上似乎沒什麼表情,但是他看著少女的眼睛又分明在笑……
突然人群發生了騷動,本來就已經很擁擠的人群硬生生被分出一條馬車可以通行的大路來,而正在專心研究糖葫蘆怎麼吃的少女根本來不及躲閃,就被人流擠到了路邊,手中紅豔豔看起來很美味的糖葫蘆“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一輛點綴了很多華貴飾品的馬車由四匹白馬拉著姍姍而來,慵懶得就像車的主人一樣,看不清楚裏麵坐的人的相貌,隻能大概看清楚這個人的身形斜倚在車內的軟榻上。
少年的眼睛危險地眯起,他當然知道車裏的人是誰,雖然隔著一層薄薄的輕紗,但是這個人他這輩子都忘不了……十年來,他一天一天是怎麼過來的,恐怕這個女人這輩子都不會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恐怕如今……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糟糕!鈴兒!
“你是誰,憑什麼你一個人占這麼大的一條路!你賠我的糖葫蘆!”被士兵反剪了雙手的少女漲紅了臉,好像快要哭了。
坐在車上的人發出了笑聲,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我是誰?就憑我是……”,突然車內的人不說話了,因為她看到了突然出現在少女身後的人,是他?那個賤婢留下來的賤種?他沒死?
“就憑我回來了……”仿佛料到車內的人會說不出話來,少年接口道,“姨妃就該賠這支糖葫蘆”,車內人臉色氣得鐵青,手中的絹帕似是要被尖尖的指甲絞碎了,賠一支糖葫蘆?一個賤婢留下來的賤種也配這樣跟她說話嗎?難道是陛下召他回來的?想到這裏,女人的心不禁一驚,倒不如趁他還沒亮明身份之前把他哢擦了,反正他流落在外那麼久身上也未必有能證明他的身份的東西,不知者無罪,陛下也不能降罪……
“來人啊!把這兩個衝撞本宮的賤民抓起來!”女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狠厲的笑容,可笑容還未展開,就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