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揚托住薑肖肖的後背和臀將她抱了起來，於是他們的臉終於平等地相視。兩人的麵孔隻在咫尺之間。
林揚認真地凝視薑肖肖，目光膠著黏稠。
在這目光裏，薑肖肖如同溺水，忽然一個深呼吸，然後雙手抱著林揚的頭，突然把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如果在慈善拍賣會上兩人間的親吻還是試探的，還帶著眷戀和羞澀的痕跡，那麼現在的吻更是掠奪和占有，陽光在呼吸裏流走，林揚和薑肖肖也在彼此稀薄的呼吸裏爭奪著主導。
牆邊床頭櫃上的台燈被不小心推倒在了地上，仍是“哐當”一聲。
薑肖肖笑了。
林揚抬起頭來，“還好嗎？”
“嗯。”薑肖肖答完又笑，“林揚強吻了林揚。”
“胡說八道。”林揚笑著反駁，然後輕輕將親吻挪到薑肖肖額頭上。又問：“為什麼穿我的衣服？”
“為了變成林揚。”薑肖肖抬頭認真地看著林揚，“變成林揚，就知道眼下的事情應該怎麼辦了。”
說完從林揚身邊挪開，坐到床邊，拿手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今天下午我接到了趙明山的電話，趙明山是薑至股份的財務經理，自從我爸爸去世以後，由他暫時負責薑至的日常事務。他在電話裏說，今天剛剛收到股東們要求召開臨時股東會議的建議，要求會上對我爸爸媽媽名下的薑至股份進行遺產繼承的議題，以及對薑至進行破產處理的議題。”
林揚一骨碌也從床上坐起來：“這個臨時股東會定在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我已經買了今天晚上的高鐵票。”
林揚聽完默默無語，過了一會兒才站起身來，拿一隻手揉了揉薑肖肖的頭發。
“你知道林揚會怎麼辦嗎？林揚會先照顧好自己，認真吃晚飯，相信船到橋頭自然行。換衣服吧，我送你去車站。”
看著薑肖肖進到客廳，林揚站起來。
“肖肖，明天如果要召開臨時股東會議的話，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你如果同意，把你說的那位現在負責薑至事務的趙經理請上，大家一起開個視頻會議，對明天可能出現的情況作個分析吧。”
薑肖肖點頭。
這個視頻會議是薑肖肖生命裏第一次參與的重要會議，以至於好多年以後她還會夢到當時的情形——隻不過，有時候的夢裏她是林揚哥哥，有時候夢裏她才是她自己。
直到高鐵站，薑肖肖都仍然懵懵懂懂。下車以後，林揚牽著薑肖肖走了一段，眼瞧著前麵就是進站口，林揚俯下身子問薑肖肖：“肖肖，想一想，你有什麼忘記帶的東西了嗎？”
“什麼？”薑肖肖回過神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包，林揚手上拖著的箱子，又想了想，才說，“沒有，都帶齊了。”
“傻瓜，吃飯了嗎？你先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去就回來。”
“林總！林總！”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一路小跑著過來，拚命地向林揚揮手，“林總，這是您訂的東西，準時給您送到。”小姑娘笑嬉嬉地把手上的打包袋遞到林揚手上。
林揚接過袋子，又從錢包裏抽出幾張百元鈔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笑著拒絕，“林總客氣了，您經常光顧小店，給老主顧送一趟外賣，本來也我們份內之事。”
又伸出腦袋去看了看一旁站著的薑肖肖，一臉羨慕地說道：“做林總的女朋友真好。”
林揚笑著把錢再塞到小姑娘手上，“不收外賣錢，那就當作我對你表揚的感謝吧。”
把薑肖肖送到進站口，林揚把外賣遞到薑肖肖手上。
“裏麵是咱們上次吃過的那家店裏的東西，我多要了一些，挑你喜歡吃的。我悄悄告訴你，肖肖，林揚不論在什麼困境裏，一定都會照顧好自己。”
張開雙臂抱了抱薑肖肖，最後把她送進進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