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洵很是謙虛,不把他那一手泡茶技藝放在眼裏,要知道司洵泡的茶可是百金難求,喝過他茶的人都說那茶跟別的不一樣,有一種特殊的滋味。
是一種看透了蒼生,超脫凡世的意味,他的心境早已不再是普通年輕人的水平,或許是學的多,懂得多,見識也廣,他的茶中,自有一番滋味在其中,是那種浮生如茶人世滄桑的味道,也有一種沉靜馨雅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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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聽了這話,也露出期待的神色,看向司洵道:“就算你泡的茶難喝我也絕對不會嫌棄的。”說了句肯定鼓勵意味的話,表明了立場,又笑彎了眉眼看向景子恒:“何況嘛?連景大爺你都說好,那司洵的茶技可是了不得。我自是期待的,待會你可不要牛飲了,像小孩子一樣,不懂茶的話,這麼多年下來,總該會品茶吧。”
景大爺哼了一聲,對雲錦的話很有些不認同,他也不是不懂茶,隻不過不喜歡那些清清淡淡的跟白開水一樣的茶,他喜歡的是紅茶,不是世人常泡的綠茶。
比如大吉嶺紅茶什麼的,味道帶有果香而濃鬱,醇厚又甘甜柔和,在閑暇的下午茶時間喝上一杯,才是人間的絕美享受,這些愚昧的凡人不懂得欣賞如此美好如此珍貴的紅茶,還捧著讚著那些清茶,真是不知所謂。
景大爺傲嬌的瞥了雲錦一眼,勾唇一笑,“我自是懂茶的,不過隻是喜歡紅茶罷了,哪像你們這些人,愛飲這些無味的清茶?”說著話又一轉,“不過嘛,司洵的茶還勉強算是不錯。”
景大爺挑剔慣了,不是頂尖的好茶,喝著也覺得不完美,就隻有有司洵這個多年相伴的好友和那個人的茶最能讓他接受,並且持著讚賞態度了,其餘的,看看罷了。
司洵坐到了他們旁邊,隻是淡淡的笑著,安靜的聽著兩人說話,眼神不時在雲錦身上停留一會兒,眼裏滿是溫柔倦怠。
忽而說道:“既如此,那我就先去準備泡茶的用具了,這些還不夠。”
看了右側的泡茶用具一眼,司洵起身走向雅間門口。
雲錦笑了,覺得這人事物都沒變。
人若尋常,花開依舊。
景子恒見他走了,忽然又看到了雲錦臉上還帶著麵紗,調笑道,“喲,雲錦你還帶著麵紗呢?莫不是長開了容顏變醜,不能見人。”說著又擺出了可惜的神色,長歎一聲:“我記得你小時候長得粉雕玉琢的,還有你生日那天穿了一身紅色,像個年畫娃娃似的,當時啊我就覺得你像個福娃娃,滿身都泛著光華。”
說著又變了神色,修長的手臂點了點眼角的淚痣,極具壓迫力的看了過來:“可是啊,沒想到外貌倒是挺符合年畫娃娃,但是內裏的性格可真是腹黑狡黠,簡直是一個芝麻餡的湯圓,表麵上看起來光華白皙,又軟和好吃,可是誰知內裏充滿了黑色的芝麻糊,心黑的程度簡直堪比皇帝那個老狐狸。”
這是景子恒對於雲錦的評價,表裏不一,演戲成精,像個雙麵人,不過也有可取的地方,至少雲錦小小年紀懂得是非明理,聰慧也用到了地方,就是有些老成過重,好像什麼事都不看在眼裏。
年幼時景子恒對這個矛盾又吸引人的雲錦很是不喜,也正好雲錦也不喜他,遂兩看兩相厭了。
但是現在的景子恒對於兒時那些幼稚的舉動和冷戰很是後悔,對於雲錦,也轉變了看法,每個人都在成長,雲錦離家十幾年無疑成長了很多,也懂得了許多這世界上不為人知的黑暗與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