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妖怪嗎?
因為無法用科學解釋,所以人們將它生硬的定義為人眼因為過度的刺激所出現的幻覺,又或者是因為大腦收到某個方麵的影響所出現的短暫的、不可思議的影像。人們總是用貌似科學的解釋來概括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對於妖怪的定義,夏稚至今還不清楚。或者說,在她的記憶係統沒有完全之前,是根本不知道妖怪這個存在的。
“母親大人……那個人……那個人的眼睛顏色不一樣……”稚嫩的小孩用接近於恐懼的聲音撲在母親懷裏,顫抖的聲線卻得不到母親哪怕一句的安慰。
她抬起頭,被劉海稍微遮住的眼睛裏看到的,是母親近似於癲狂的神色。穿著天藍色連衣裙的婦人將懷裏的小女孩狠狠的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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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充滿歡呼的聖誕節。雪下的很早,各色的人忙碌的穿梭於這座城市。身穿灰色長衫的教父站在街頭,用它那一貫的語調宣傳著不厭其煩的話。一輛古色的馬車駛過,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的確很少見了,這樣老舊的馬車。在這個被金屬和水泥充斥的城市裏,雪掩蓋了一切,那些汽車早就被他們的主人隨意的停放,上麵已經積滿了厚厚的雪。
那輛馬車惹得很多人駐足觀看,那些小孩子們任性的撒嬌,希望能坐在上麵好好的行駛一番。寵溺的大人們高聲的大喊,“喂!快停下!多少錢坐一次!”
又是一聲鈴響,那輛馬車停了下來。隻不過不是停在那些大人的身旁——至少從印在雪裏的車軸來看,這輛馬車完全沒有要停在人們身旁的意思。
少女的眸子是純黑色的。
是那種很漂亮的黑色,一層一層的黑色,由淺色到深色層層疊疊的蜿蜒到瞳孔深處。但是沒有一個人感歎,因為被厚厚的鏡框遮住了。清晰的鏡麵反照出對麵的馬車。
不高的個子完全的被馬車遮擋住,不滿的目光投向了她。摘下自己灰色的大圍巾,她輕輕哈了一口氣。抬起腳,緩緩的站在腳蹬上,腳蹬一沉,她已經鑽進了馬車裏麵。
眾人的目光很快的散去,因為自己孩子的不滿已經讓他們有些厭煩。些大人們仿佛忘記了孩子剛剛降臨時的喜悅感。什麼東西都逃不過所謂“新鮮感”。
“我討厭人類。”
身上的雪未融化的少女,透過方方正正的窗子望向那些一臉不耐煩的大人。馬車裏的光線很暗,少女嬌小的身子幾乎淹沒在了暗影裏。雖然有些可惜沒能看到她說這話時的表情,但吳秋然還是很自然的接下了這句完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話。
“有這樣******意識可是不行的喲。”
少女似乎是瞥了他一眼,摘下眼鏡隨意的扔掉,撐住下巴靠在被椅上。外麵的雪透過窗子飄了進來,但是很快就化為透明。
微不可查的雪花飄進眼睛,之前的優雅冷豔全部破功。淺藍色頭發的少女驚慌的揉眼,夾雜著幾滴眼淚,那片融化了的雪花滴在柔軟的絲綢上。
吳秋然平靜的拉上窗簾,挑過她的下巴,借著縫隙裏的光撐開她的眼睛。
“沒太大問題。還有,人類的眼睛可抗性很強,這點小刺激還是經受得起的。”
沒有任何語調的起伏,吳秋然揉揉被鏡框壓的過久的鼻梁安靜的坐回原位。馬車早已經起步,鐵掌碰觸地麵的聲音夾雜著馬兒的喘息,讓夏稚有了一種很恍然的感覺。
側頭,柔順的藍發擦過肩頭。夏稚又重新的皺眉帶上眼鏡:“馬車的話,會招來警察。這不符合道路法。”
吳秋然輕笑一聲,“呆會的事情已經夠他們忙的了。”
“啊。”夏稚往後望去,透過嵌上玻璃的地方麵無表情的注視著剛才突然燃起的大火。火光照亮了馬車裏麵,腳凳上的紅茶還冒著熱氣。靜靜的拿起金邊的白瓷杯子,輕抿。少女的語氣毫無溫度:“比起紅茶,我更加喜歡冰可樂。”
“這種天氣,你還是先忍忍吧。雖說你的體質不會感冒,但是冬天喝冰可樂什麼的,還是讓我有點小驚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