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東邊緊貼大地的那塊天空,漸漸映出了萬道紅光,周圍的雲,也被染得鮮紅。不一會兒,太陽便從地平線上探出了頭,懶洋洋地爬了上來。
展宏圖坐在他的奔馳轎車裏,他旁邊正駕駛座位上的霍賽虎正手握著方向盤,兩眼凝視著前方,聚精會神地開著車。
奔馳車很快就離開了街道上擠滿了汽車、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汽車尾氣和灰塵的樟樹市的市區,在車裏的導航係統的指示下,正朝著黃土崗鎮的方向駛去。
一路上汽車越來少,空氣也越來越清新。
展宏圖搖下了一點車窗,一邊貪婪地吸著從車窗處鑽進來的清新的空氣,一邊欣賞著車窗外不停地向車後飄過去的風景。
奔馳車很快接近黃土崗小鎮了,公路兩旁出現了一座座黃土山,山上長滿四季常青的鬆樹。
鬆樹的葉子象針一樣,一簇簇向外伸著。正因為這種像針一樣細小的葉子,葉子裏的水份才不易被太陽曬幹,鬆樹才擁有了四季常青的讚詞。
奔馳車很快越過了黃土崗鎮,向右拐進了那條直接在黃土地上輾壓出來的直插鬆樹林裏的鄉村公路。
這條鄉村公路比展宏圖記憶裏的要寬了許多,展宏圖記憶裏的這條公路原先隻能並排走兩輛窄窄的手扶拖拉機,如今可以並排走兩輛奔馳越野車了。
這條就是通往中洲鄉的鄉村公路。
奔馳車很快就進入了中洲鄉,接著駛過了中洲鄉的街道,然後在那條由中洲鄉通往江邊村的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顛簸而行。
由於路太爛了,奔馳車顛簸得十分厲害。沒過多久,展宏圖就被顛簸得翻腸倒胃地想要嘔吐,他忙吩咐霍賽虎道:“賽虎,快把車停下,我受不了了,我要嘔吐了。”
霍賽虎把車停了下來。
展宏圖趕忙下了車,蹲在路邊一個勁地嘔吐起來。他足足嘔吐了十多分鍾,把早餐吃進肚子裏的那點麵包加牛奶全都吐出來了。
展宏圖感覺肚子裏已經被嘔空了,就又上了車。
奔馳車又顛簸了十幾分鍾,展宏圖便透過前麵的車窗,遠遠望見了那個在陽光下寧靜秀麗的江邊村,以及江邊村周圍的那片他熟悉的翠綠的竹海。
過去,展宏圖由於害怕鄒吉莉的男人會和他拚命,自打那次含淚離開江邊村後,他就再也沒敢回江邊村了。
如今,展宏圖不再怕鄒吉莉的男人,決定重返江邊村,那是因為他身邊有了一位精通武藝的保鏢。
奔馳車緩慢地駛近了江邊村。
村頭的小河上漂浮的那座竹橋不見了,小河上架起了一座拱橋,橋並不寬,正好能讓展宏圖的奔馳越野車通過。
奔馳車通過了小河上的拱橋,緩緩向村裏駛去。
展宏圖望著車窗外,極力尋找他記憶裏的江邊村的景象。
江邊村的村口那棵老桃樹還在,但那口供全村人打水的井卻不見了。原先那些泥土堆切的房子,有些不見了,有些被廢棄在那裏沒人住了,村裏新建了不少兩三層高的磚瓦房,但呆在房子裏的,或走在村子裏的,都是些老人和小孩。展宏圖非常納悶,因為他在村子裏連個年青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由於村子發生了不少變法,展宏圖隻得一路打聽,才找到了舅舅家。
展宏圖的舅舅正拄著拐杖在家門口給一群雞喂食,見一輛豪華轎車在他家門口突然停了下來,便好奇地停下來張望。當他看見展宏圖從車上下來,便一眼認出來了。
“宏圖,是你呀!“展宏圖的舅舅忙拄著拐杖迎了上去。這時,展宏圖的舅媽聞聲也拄著拐杖從屋內迎了出來。
一陣寒暄過後,展宏圖便陪著兩位老人走在前麵,霍賽虎跟在後麵,慢慢走進了屋裏。
展宏圖的舅舅家,是一棟新建的三層樓的樓房,客廳和餐廳,還有廚房,都在最下麵這層。第二層和第三層,都有兩間房和一間衛生間。第二層的兩間房,分別是舅舅、舅媽的臥室和舅舅的兒子、兒媳的臥室,第三層的也有兩間房和一間衛生間,分別是舅舅的孫兒、孫女的臥室。
展宏圖的舅舅的孫女文柔是老大,在中洲鄉的中洲中學讀高一,孫兒武剛在中洲中學讀初一,他們平時都住在了學校裏,隻有星期天才回家一趟。
舅舅家的廚房和衛生間都有自來水,自來水管裏的水是從樓頂上的一個大大的蓄水桶裏流過來的,而蓄水桶裏的水則是由抽水泵從廚房的地下的暗井裏抽上去的。
展宏圖和霍賽虎先在展宏圖的舅舅的陪同下把三層樓的每一間房都參觀了一遍,然後在樓下的客廳裏圍著一張四方桌坐下。
展宏圖的舅媽已經將為他們泡好的茶放在桌上。展宏圖端起一杯熱汽騰騰茶,吹了吹,然後品了一小口,頓覺滿口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