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的手想去撫摩這些青紫的淤青，又怕弄疼她。於是手僵在半空中，我終是遲疑問出口：“都是怎麼來的？是。。。夫人？”
玉襯拉下衣袖，若無其事道：“普寧姑姑還是回大恩宮好好呆著，自己顧好自己便罷！”
我似乎抓住什麼頭緒，又好似更渾噩不清！算了不想也罷！我收回雙手：“普寧便退下了，玉襯姑姑別忘往手臂上擦些化淤散痛的膏藥！”
離開壽安宮，我才敢拿手捂向額頭，輕輕一碰傷口，便疼的呲牙！
今日徒做無用功，自己倒掛了彩！我一路拿手遮掩著額頭，見大恩宮就在前麵，這才鬆了一口氣！
正要跨步進去，卻聽見爭吵聲逐斬激烈起來，於陽姑姑特有的尖銳嗓子傳到我耳裏：“閑人有薪俸可領便是天恩！”
我又聽見青屏的話語裏有藏不住的憤然：“姑姑太欺人，刻意苛扣大恩宮俸錢便罷，這回扣下大半薪俸，您幹脆別發大恩宮了！”
“喲！這大恩宮就是不一般！連個小小宮婢也敢與我頂嘴了，有能耐你叫你家主子找大王哭訴去！”於陽冷哼著：“大家等著瞧好戲呢！”
於陽最後一句話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聲音不大，我卻聽的很清楚！原來今日是一月一次的放薪日。我跨進院裏，青屏第一個瞧見我，閉了嘴。我知道她不想讓我知道這些，省得增加我的不安！人情世故，多少我也會懂一些！
我正要開口，有個聲音先於我：“你們在此喧嚷些什麼？”
眾人回頭，卻是趙月！她頭梳盛髻，金釵玉簪鈴鐺作響，略施粉妝，一襲棗紅緊窄的深衣，下擺金絲銀線繡花呈喇叭狀，後擺曳地，身後跟著兩名白衣宮娥，緩緩走近，行不露足，腰肢倩倩，萬千風姿！我皺眉，趙月如此嬌貴模樣，是我從未見過的！
於陽與青屏倒是反映很快，福身彎腰：“奴婢見過趙良人！”
趙良人？我的眉頭擰的更緊，趙月與秦王？？我的視線移向青屏，她眨眼示意。我這才轉身麵向趙月，象征性的福身，嘴卻是緊閉的，趙良人？這稱呼我倒真的不習慣！
趙月輕啟櫻唇：“自家姐妹，用不著行禮，快起身說話！”
院裏的人起身，趙月又道：“遠處都聽得見這大恩宮的喧嘩！你們都在爭論些什麼？惱了大王，我也保不了你們！”
我背著趙月，麵向青屏擠眼！青屏想笑卻又不敢真笑出聲，緊咬唇低著頭。
於陽與青屏麵向趙月，因而同瞧見我這怪相，她臉色一變，回趙月：“奴婢們商討些許小事，驚擾了趙良人，趙良人恕罪！奴婢身兼有任，先退下了！”說完，也不管趙月準許，帶著隨侍的宮娥離開了大恩宮。
看得出，於陽當真沒把趙月放在眼裏，至少現在如此！我在心裏哧笑，趙月，做了良人尾巴便翹上天？
青屏也退了去，院裏子裏隻剩四人，這裏我的宮殿，離開的總不能是我罷？我睜眼望向趙月，意思是：還有事麼？沒事便走！
趙月轉頭吩咐：“你們到外麵候著！”
她身後的兩名宮娥也退下，終於，院子裏隻有兩人！
大恩宮與王宮的大多數宮殿一樣，都有獨自的院子，依著主人的愛好，種植種樣的花草！我倒沒什麼特別喜歡的，住進這裏的時候是臨秋，來不及看得這一院的名草嬌花！現下正是萬物複蘇的春，大地回陽，小草兒綠枝兒爭著探頭，也有我識不得的幾種花骨朵冒頭。
有這滿園春意盎然，我何苦盯著趙月自找悶？專心賞起園子裏不多的幾朵小花。。。
“普寧。。。”
“奴婢在，趙良人吩咐便是！”我麵向趙月，笑靨如花。
“我們還是姐妹麼？”
“忘了麼？是我害死楊翩姐的！”我繼續道：“趙良人不恨我麼？”
這話堵得趙月啞口，她退下一臉的柔媚：“瞧你那德性！當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東西！你以為大王現在會還向著你麼！”又道：“好妹妹，你不知道吧！趙國公主月底攏鹹陽宮，局時與大王完婚！”
我拉下臉，沒有心情再應付趙月：“那可是天大的喜事！不過趙良人還是好好琢磨，如何把大王的心牢牢抓緊才是當務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