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黛綠(1 / 1)

我心欲急亂,我怎會應了他如此荒唐要求?

我咬牙切齒:“你倒底想怎樣?”

“陪本王鹹陽一遊!”

。。。。

覆盎門近在眼前,腳步卻倉促不前,記得宮規有一條,宮娥決不能進出宮門,違後刑絞。

嬴成蛟狐皮大衣一撩,露出迷惑眾生的淺笑:“小宮娥,怎麼停住了?”

“真的要出宮麼?”我亦遲疑,也許他隻是跟我開個有趣的玩笑罷。不做秦王的王妃,是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委屈自己,也是想好好的活著!

他收起笑容,轉身朝門外走。

“奴婢著宮裝,妝似宮婦,很惹眼。。。。”

“據我觀察,你可不是個膽小的人呐!”

滾金邊的長筒靴子往前跨著大步子,好像認定我會跟上去一樣,我驚覺,這不是一個玩笑!

“長安君在用激將法麼?可是對奴婢不管用呢!”我再次咬牙,還是朝覆盎門走去。

走到宮門口,嬴成蛟從懷裏掏出一塊方形白玉令牌,侍衛便恭謹的開了宮門,視線連略掃過我,未顯露出詫異。這讓我提著的心總算放下許多,出了覆盎門,整齊有韻的淩碎步子離鹹陽宮越來越遠。。。我把頭垂的很低,不敢回頭,深怕一回頭便會有宮人識得我。

麵前的步子一停,我也跟著停了下來,不解的仰望上他。

一望才見他身後不遠處佇立著一群家仆模樣的人,在車攆旁詢望著我們,除卻這些人,四周便極為寂靜肅然。這般的情景我記得,我進鹹陽宮時入的是雍門,在雍門外等候時也是這般不同凡響的肅然,雖出宮門,實則還在"囚籠",怪不得走了這麼久,地磚的色澤也是相同。

嬴成蛟隻是淺笑,眸裏水霧調皮一閃,上前抽掉我雲髻上那支予以固定的玉釵,我的發絲由緊變鬆,終是顫微微的披散下來,他俏笑,露出一對小虎牙:“看不出來,這般模樣倒是很別致呢!”

我壓下不經意流露驚恐,別過臉。

“害羞了?”他牽起我垂在身側的右手,向馬車走去。

他的手是溫熱的?我卻如同烙鐵燙到一般,手臂迅速往回一縮,指尖卻依然被抓的死緊。

我不再掙紮,溫暖的觸覺喚回記憶裏溫馨,對的,我習慣冰冷黑暗,卻矛盾的渴望著溫度,所以我任由他牽著!

上了車攆,車簾子是羅布織錦而成,上麵添得素色小花,要走近才看得真切,車攆裏麵分別放著兩個厚墊子,中間擺設一個小巧的案桌。

嬴成蛟隨後上來,放下車簾子,與我對麵而座,先前的斯文傲慢也全被臉上過份的熱騰勁給取代了,他笑的很滿足:“小宮娥,你心裏一高興壞了吧?”

他的瞬間的轉換,稍微讓我有些不自然,“奴婢是被驚壞了,長安君在懲罰奴婢嗎?”

“生氣了?那日見你在覆盎門前,久不離去,本王幫你實現心願你不高興?”他撐著車攆中間的小桌案,手掌托著下顎,紅潤的嘴唇上翹。

“奴婢牢記著,長安君從覆盎門進來見到奴婢的時間並不很長才對!”

“本王說久便很久。”他孩子氣的別過頭,不到片刻臉上的鬱色一掃,又轉過頭對著我笑道:“反正都出宮了,本王帶你去玩好玩的,不過你這般勾人的模樣是很惹眼。”

他走到我身後,在我背後胡亂的折騰,我在心裏暗暗慶幸,還好車攆比較大!

一雙修長厚實的手覆上我的頭皮,五根手指彎曲作梳子細細梳理我的發絲,我倒弄明白他在做些什麼了。

他覺得梳理得差不多,拿起發帶為我把發束在腦後,畢了,饜足得撫摩著發尾:“小宮娥,一頭青絲倒是嫵媚。”

我攏過發,墨綠的發帶與青絲相纏,這根發帶不是我的。

“是本王的。”他看出我的心思,從身旁拿了墨色裘袍為我披上:“這樣便不惹眼了!看你還有理由還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