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47年五月,秦國第三十一位國君嬴政即位。
秦國自商鞅變法之後,國勢逐漸強大起來韓國、魏國、齊國、楚國、越國五國都臣服於秦國了。新王即位,燕國國君急忙挑選百名美女作為賀禮送往秦國,七月,我跟著隊伍從燕國上都為薊來到秦國。
都城鹹陽室居櫛比,門巷修直,道寬五十步,十米植一樹,街道人潮相湧,顯現出別樣的繁華喧鬧。
車輦不再晃動,有人撩開紗簾子。
我依稀聽著燕國使臣話尾裏淡淡的歎息:“姑娘們都辛苦了!都好生歇息著吧!明一早得進鹹陽宮晉見秦王!本官管的事兒也隻能到這,以後是好是壞!你們便要自求多福了。”
車輦裏的女孩兒早就亂騰起來,我想,除了我,還有誰會靜心聆聽您最後的教導?思忖著,我最後下了車輦。
明晃晃的光朝我撲了過來,待我光亮,睜眼,鹹陽城看熱鬧的人群比比皆是!我臉上一熱,低下頭,緊跟麵前的人。
五人一間房,其餘四人一進門便談笑開來,貌美如花的容顏,滿是期許與興奮!我徑直平躺在床塌之上。那莫名的興奮與渴望從何而來?
娘親在選擇我與燕使手裏的銀錠子時,我是被遺棄的那一個。沒有掙紮與不情願,旁人都詫異於我的淡然,如果掙紮與反抗有用的話。。。
"咱們赴秦,也算是好事吧?"
"嗯,我們是也代表燕國的呀!”
房裏,同伴們昂然的交談,言語裏開始有遮掩不住的期待和榮耀,赴秦?當真是好事嗎?我頭微側,幾張豔美的臉龐印在眼底。而我,清秀可人,算不得引人遐想。
臨走時娘親顫幽幽的在我耳邊說道:窮困人家養的女兒,能美到哪去?普寧阿,能去秦王宮侍奉秦王是多麼大的榮耀!
輾轉反側,入鹹陽宮!可能就真是好事吧!我酣睡入夢。
醜時,專門的人喚我們起床,送上新的衣袍,妝點好眉目。上了車輦,朝鹹陽宮駕去。車攆裏很安靜,未來披著金玉鑲砌而成的禮服朝我們張開懷抱,在華麗麵前,向往變成膽怯。我聽著車輪攆著石板地兒,不停的發出“軲轆”的聲音。聽得入神,適時這聲音卻停了。
秦宮都城十二門--雍門
隻有秦宮的輦車才能直接使入,我們在雍門下了馬車,五個女孩兒排成一排,燕國的使臣帶著我們有秩序的從右偏門進入。每一城門,有三個門道,旁開三門,參塗夷庭,方軌十二。①
這便是秦宮的宮殿麼?宮殿層疊,複道甬道相連,繞花了我的眼,天未亮,憑著遠處的宮燈,我朦朧的觀貌鹹陽宮!
寅時,秦國的大殿,冀闕。
殿外站著百名秦國的臣子、還有別國出於同樣目的而進獻的美女,都靜靜的候著。
“大王到!”宮人揚著手中的麈尾,大聲喝道。那聲音中氣十足,在空曠的大殿外回蕩,久久不散...
我身旁的同伴身子一抖,接著便努力鎮定下來。規矩,都是懂的。秦國的臣子們站定,身子筆直。身為賀禮的我們跪拜在地上,雙手交疊放在地上,頭枕著手。
冀闕宮的宮門拖著“吱吖”的長聲便緩緩打開了,秦國的臣子踏著整齊腳步聲,跨進那宮門。
燕國的使臣獻上奇珍異寶,還有我們。又是朝拜。
“這些便是燕國為大王登基而獻的百名燕國美女?”大殿裏,回蕩著一個柔柔的女聲:“都把頭抬起,讓本宮看看。”
我終於決定抬起頭!棼撩,棟椽,文杏為梁柱把大殿高高的支撐起來,隔著前麵跪拜著的人群,一眼便被滿室的金鋪玉扉刺痛了眼,龍椅上端坐的少年,墨黑色的禮袍比這大殿的肅然還要讓人喘不過氣。兩隻寬大的廣袖鋪滿身旁的空隙,腰間懸掛一把銅刀,鞘上鑲滿寶石。我不敢再往上看去,低眉。透明的大理石地板上隱約的能見著一張因為年輕而顯稚嫩的臉,那一張臉,眉頭蹙的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