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大壽是個火爆子脾氣,一聽就火了:“好好好,老子鹹吃蘿卜淡操心,來得不是時候,走,咱們重回遼東去!”
祖大壽對朝廷頗有怨恨,因為,他是袁崇煥督師的鐵杆哥兒們,五年前,朝廷在京城下金明主力軍決戰的關鍵時刻,將袁崇煥囚進大獄,讓幾乎所有的關寧軍都驚恐憤怒,祖大壽悍然率領所部官兵,放棄作戰,從北京城下撤向遼東,此舉讓朝廷一片嘩然,最終,還是兵部尚書親自跑到了監獄裏,軟硬兼施,欺騙袁崇煥寫了親筆信一封,派人潛伏送到了祖大壽手裏,才使其回兵作戰,將清軍驅趕出關的。後來,袁崇煥依然被朝廷處以淩遲之刑,讓祖大壽等人,無不憤慨。
毛仲急忙攔截道:“祖總兵,何必那麼急脾氣?特殊時期,自有特殊規定,這也是防範滿清奸細混進城的唯一辦法啊。”
黃得功一聽,急忙對毛仲豎起大拇指:“朱總兵就是這個!”
毛仲一笑,“也好,黃遊擊,我軍就此別過,煩請將軍回城,向朝廷的各位大佬說一聲,就說關寧軍和遼東軍聯合作戰,已經擊敗了城北清軍,目前正在追捕殘餘。不日之間,就可以肅清殘敵,還京城百姓一個錦繡平安世界!”
黃得功道:“如此甚好,隻是怠慢委屈幾位功臣了!”
祖大壽憤憤不平:“朱總兵就是好說話,要是我,怎麼也得衝進城去,揪住兵部尚書陳新甲的胡子,一根根給他扯沒了!這個鳥人!”
眾軍官哈哈大笑,氣氛也就鬆弛了,黃得功詢問了戰況,頓時大喜:“連戰四陣皆大勝?天呐,太好不過了!太好不過,本將做夢都盼望著咱大明軍能夠將滿清靼子,全部殲滅!可惜,大戰之時末將不在,要不,披荊斬棘,為諸位大將先鋒,該多好!既然城北滿清軍大敗,來日敵軍撤圍時日不多,諸位稍安勿躁,要不等我飛馬稟報了防禦正使,然後報知朝廷,再請諸位進城!說不定,就連皇上知道了,也欣喜若狂呢!”
等不等朝廷的恩旨開門,進不進北京城呢?毛仲略一思索:“算了,我等就在城外住宿吧。也不擾亂了京城軍心人心。更不能壞了規矩!”
黃得功聽罷,臉上微微發紅,“朱總兵嚴明軍令,讓在下格外佩服!此等事情,末將將一並稟報防禦正使大人知道。”
“那麼,這些俘虜和繳獲的軍資,也先在城外留著了?”
黃得功望那邊一看,黑壓壓的全是滿清軍戰俘,用繩子捆綁得鴨子一樣,一串串密密麻麻。不禁大喜:“好,好,好!打得好!諸位真是英雄啊!能逮住這麼多靼子,”
城中並不敢進一名戰俘,收一片物資。惟恐被人陰謀詭計利用。黃得功也不敢擅自作主。
不久,黃得功回城,近萬明軍背城休息,後續的部隊將繳獲的滿清軍戰馬糧食鍋碗之類,就地取材,挖掘了灶火,開始燒烤煮食,之後,留部分軍兵偵探,其餘人馬,就靠著戰馬,整齊有序地睡在一些幹草之上,有的,直接將繩韁一捆,睡到了馬上。
祖大壽睡不著,依然心情不爽,來到毛仲身邊,“朱總兵太好說話了,朝廷那幫崽子們,就是用著人靠前,用不著靠後,陰險得很!這不,還用得著咱,就堵截著城門給咱臉看,實在不是好東西!”
毛仲要不是看在同一戰壕裏的兄弟,目前正齊心協力打清軍,早就對他不滿了。“各有各的難處,祖總兵,我們身為大將,應該多多擔當,切莫這樣胡思亂想,信口開河,這對軍心士氣的影響不好。”
祖大壽道:“不好就不好,朝廷還不在乎呢,我怕什麼?難道堵截在城外就是對待功臣之道?”
毛仲知道,關寧軍一向號稱天下第一,驕兵悍將,狂妄自大,就道:“按說,我們就不是功臣!”
祖大壽一驚:“嗯?”
毛仲道:“錦州是祖總兵的防區,雖然總兵有病賦閑在家,可是,畢竟朝廷還沒有任命新將,責任還在將軍,錦州失陷,難道將軍就沒有罪過嗎?作為守將,丟失城池,這是什麼樣的罪責,想必祖總兵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