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受驚,其實也是兩人一錯蹬的時機,各自向著對麵衝出,馬蹄紛紛,馬仲就懸掛在一隻蹬裏,被戰馬在地上半拖著!
身後的明軍官兵,王海生等人,都發出了驚恐的嚎叫:“將軍!”
清軍騎兵,則爆發出一陣蔑視的哄笑。
“明將,你牛皮吹得厲害,怎麼是個銀槍蠟燭頭呢?嘻嘻。”
毛仲能夠感受到地麵茁壯的秋草那老勁的枝葉正在毒辣地牽扯著自己,坎坷的地麵也不時敲打撞擊著他的腦袋,使他好象大海的波濤上顛簸。劇烈的顛簸和撞擊使他暈頭轉向。
“哈哈哈。這個草包。”多爾袞輕輕一帶,就使鐵騎站住,轉身觀賞著正在馬蹬裏被拖帶的毛仲,慢悠悠從腰間取下了弓箭。
毛仲陷入了極其危險的境地,如果他不能迅速擺脫困境,很可能被戰馬拖死。更別說百步穿楊的多爾袞的弩箭。
毛仲強忍住昏沉和疼痛的波濤,猛然一擰身,以那隻別在馬蹬裏的腳為借助,騰空而起,一翻身,卻沒有回到馬鞍上,而是因為蕩力不夠,再次跌下來,遭受了地麵一叢荊棘的洗禮。
毛仲不得已,一伸手,抓住了那把荊棘,同時,以另一手臂將刀插在地麵,狠狠地牽扯住,決不罷休。
戰馬,竟然被他暫時控製了。連跳了幾次不成,隻得長噓一聲,慢慢地安靜下來,不過,騰起的後蹄,則讓毛仲的肩膀處,再一次遭受重創。他疼得幾乎昏迷過去。
“不能昏,不能。一昏就完了!”毛仲強烈地咬緊了牙關,繼續把持著荊棘和短刀,荊棘較粗,這才有借力,但是,那環生的刺兒,也深深地紮進了毛仲的手掌心。
“嗬,不錯!我暫且饒你一命!”多爾袞說著,已經縱馬趕到了跟前,冷嘲熱諷道:“你雖然草包,力氣倒也不小,來,你向本貝勒連叫三聲爺爺,我就饒了你的狗命!”
毛仲大怒,可是,現在局勢不同,他從倒影裏看多爾袞,直覺得其驕傲牛叉,不可一世,遂笑道:“可以。”
多爾袞放聲大笑,抬頭之際,已經鬆懈了警惕。
毛仲以左手揪住荊棘,右手取出懷間的匕首,順手一甩,趁著戰馬還沒有狂暴的時機,一騰身,再次向馬背上跳躍。
這一次,他終於成功了。
一回到馬背上,毛仲就覺得左麵那隻腳,疼得要命,顯然,已經扭傷得不輕,一坐穩,他就將著單刀,向著多爾袞衝去。
過程中,他已經發現,多爾袞中招了!
如果是單刀的話,估計以多爾袞的經驗,是可以避免的,所以,毛仲就以匕首來偷襲。偷襲的目標也不是多爾袞,而是他的戰馬,因為剛才毛仲在低處,自然可以瞄見那馬的肚子,再包裝的嚴實的戰馬,肚皮裏也是空虛的。結果,匕首射入,讓那戰馬痛得渾身劇震,前蹄仰天而起,幾乎將多爾袞顛簸下來。
毛仲無力再戰,不能突擊斬獲敵人,隻能大口地喘息。
多爾袞好不容易才控製了戰馬,將那匕首甩脫了,因為疼痛和流血,戰馬很不安分,搞得多爾袞有些被動不安,不過,他雙眉一皺,將長槍一抖,再次衝著毛仲刺來。
毛仲心裏,確實沒有破解敵人軟杆白蠟條槍的成算,幹脆一轉身,撥馬而退。現在,他知道了敵人騎兵的厲害,他這個現代特種兵,在很多場合並不是無敵的。那種變化莫測的槍影,真是無比的威脅。
毛仲在前麵逃,多爾袞在後麵追,毛仲跑得慢,多爾袞追得快,誰都能夠看出,毛仲似乎有陰謀詭計,而多爾袞卻渾然不怕。果然,毛仲轉身就是一刀,居然被多爾袞避開。接著,毛仲的肩膀鐵甲上,被敵人的長槍,敲打出數聲爆響,力量之強,要不是毛仲在前奔馳,恐怕仍將不免栽倒。
毛仲又驚又怒,看起來,這個多爾袞,絕對不是平常人等,天才少年啊,
脖子間忽然一涼,毛仲猛然明白,多爾袞已經趕上,趕緊一矮身體,狠夾馬腿,使馬一縱,脫離了險境。
不料,背後傳來了多爾袞的口哨聲,於是,在毛仲的狂暴踢刺中,戰馬依然漸漸放慢了速度。砰!那種冰涼的感覺,再次在他的脖頸間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