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木沒有去打擾她,一直等到她泣不成聲的時候才遞上一張紙巾說到:
“難受就好好哭吧,像你這麼忍著完全沒有必要。”
“楊木,你知道嗎?當我想到爺爺不在的日子我都覺得十分可怕,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再疼我喜歡我愛我,所以我不敢想,我不敢看他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躺在那裏的人不是我,他是多麼善良的一個人,我躺在那裏才是罪有應得。”
“你有什麼罪過呢?生老病死是自然界的規律,我們無法抗拒它帶給我們的痛苦,但是我們可以把它記在心中,況且爺爺一定會醒來?我記得他說過她還想看著你結婚,然後有機會抱抱你的孩子。”
說到這裏楊木的眼角也有了一些濕潤,那些話爺爺是說過,那是上大學時在車站他來送楊木和淡雅時說的話,彼時的楊木和淡雅聽了都有一些不好意思,而爺爺卻說這些遲早都是他們要經曆的事情,他說那些話隻是為了讓他們好好珍惜對方。
“我想他不能抱我的孩子了,一定不能了,都怪我,怪我當時太狠心。”
淡雅說著就使勁的捶打自己,楊木看了趕緊抓住她的手大聲吼到:
“你這是幹什麼?你以為這樣就能減少你的過錯嗎?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嗎?就是因為你太自以為是,你以為你一個人可以將他照顧好,你不準你爸媽參與你的事情,你爸媽寵著你所以由著你胡來,可是你呢?你把爺爺照顧好了嗎?”
淡雅聽完楊木的話胡使勁的掙開了楊木,兩眼直愣愣的盯著他,一直到眼裏的淚水成行落下的時候才哽咽的說到:
“是,我沒有照顧好爺爺。但那不是我的錯,你說我自以為是,你憑什麼這樣說我?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說我?所有人都以為是我甩了你一個人到美國去深造,你也這麼以為,可是你有問過為什麼嗎?你知道我做出這個決定是有多難嗎?”
淡雅說完倔強的將擦了擦淚水,但淚水卻還是忍不住的繼續留下,在克製激動的時候她的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了肉裏。
楊木隻是想告訴淡雅以後不要再跟她父母鬧了,但真的沒有想過她會這麼激動,看著從她緊握的拳頭裏麵滲出鮮紅的血液,楊木發瘋似的抓起她的手想要打開看看是怎麼回事。
隻是淡雅一直都絕望的望著楊木不肯鬆手,而後淡雅在流淚的同時卻慘然的笑了起來。看著一滴一滴的血滴在地上但淡雅卻完全視而不見,楊木著急了於是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說到:
“小雅,把手打開好嗎?不要這樣傷害自己。”
楊木確信自己已經四年沒有叫過這個名字了,當對她的關心超越心裏障礙的時候還是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他確信淡雅有太大的委屈。
“原來你還知道我叫小雅,木木,你還好嗎?”
淡雅苦笑著問到,她的笑容此時變得十分委屈,就是剛才楊木的那一聲“小雅”將她已經死去很久的心重新喚醒過來,那是多麼美麗而幸福的聲音,她多想時間在這一刻停止,她多想她僅僅隻是楊木的“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