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過去了。小哥哥也讀初中了，他也跟大哥哥一樣住在學校裏了。
我向爸爸提出，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時候，我能不能住到哥哥的小房間裏去。因為我在心裏想能有自己的一個空間。可是爸爸不同意。理由是：“這個房間是屬於你兩個哥哥的。”
“哥哥們回來，我就睡回我的小床，這樣也不行嗎？”
爸爸還是像上次我說同小哥哥睡同一張床時一樣，語氣很硬地說：“不行。”
我依舊睡在我的那一張小床上。我依舊跟娘和爸爸睡同一個房間。
冬天很冷的時候，應爸爸的所謂邀請，我爬上了娘和爸爸同睡的那張大床上。
三個人睡，在寒冷的冬天裏，確實比我一個人睡時暖和多了。
我漸漸地迷戀上了娘和爸爸的那張床。
爸爸總是讓我睡在中間。當我說冷的時候，他總是把我抱得緊緊的，讓我覺得有一種從末有過的幸福。
他總是說要把我們兄妹仨當作他的親生兒女。
我漸漸地把他當作我的爹了。因為我喜歡上了他的擁抱，喜歡上了他在每一個清晨的時候吻我的額頭。
我叫他爸爸也叫得極為自然。
盡管我已經學會了騎自行車，可爸爸還總是每天要親自送我去上學。
我的個子高得很慢，可是我那原本黝黑的皮膚卻漸漸地變白了。
我變得比以前漂亮了許多。
爸爸常在我麵前說：“我家的淚淚可是越長越好看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還要摸一下我的小臉。
我已經不討厭他了，所以當他撫摸我的小臉時，我總感覺是爹在疼愛地撫摸著我。
……
時間又快速地過去了兩年。大哥哥初中畢業了。他不想讀高中了，於是爸爸給他找了一份廠裏的工作。
小哥哥也讀到初二就不讀了。他也出外去打工了。
我本來也小學畢業了，但爸爸說我的成績不是十分的理想，所以叫我再讀一年。可我的成績在班裏也是前幾名的，我不明白爸爸說的不是十分的理想是什麼意思。
娘還是每天早出晚歸地做她的賣菜生意。家裏大多的時間隻剩下我和爸爸倆人。
星期六，娘也照常一樣給我們做好了早飯，然後就去做生意了。
我和爸爸還睡在床上。
我在溫暖的被窩裏幸福地睡著。反正今天不上學。
我想爸爸也肯定是睡著的，因為他今天也不上班。
可就在這一天，我已經極為自然喊他為爸爸的男人，對我做出了一件畜生做的事。
我突然好想自己能快點長大。
離開小山村住到這個男人家後的四五年時間裏，我漸漸地以為我已經遠離了被人唾棄和討厭別人了，我以為眼前的這個男人真得待我像我爹待我一樣。我以為我真的得到了幸福。
然而，一切都錯了。
我沒有流淚。我在心裏恨著。如同小時候在雷子家被那群瘋狂的女人瘋狂打時那樣。
…。
晚上，我偷偷地跟娘說了這事。
娘睜著她那雙滄桑的眼睛表情複雜地看了我很久，沒有說一句話。
然後，她伸出她那雙滿是繭子的手撫摸著我的小臉。
娘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地看我，這樣溫柔地撫摸著我。
“娘。”我叫了一聲，第一次撲進娘的懷裏。
“富貴，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我真沒用。”娘抱住我的頭，輕輕地說著。
我知道娘在流淚。因為我感覺到娘的身子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