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碧波,飛絮濛濛,兩岸孤山葛嶺,花紅柳綠。
飛來的一記清脆的天籟之音更是給本來已經迤邐萬分的景色平添了幾分生氣。
“漠漠,你再不出來,我可要走了。”似嗔帶嬌的語氣不帶任何的怒意,卻讓人狠不下心讓聲音的主人失望。
咕嚕,咕嚕,平靜無波的碧綠湖麵冒出了兩、三個小小氣泡,破水而出的是名身著綠紗的嫵媚女子,綠紗輕蕩,漾起一片紗潮,“妹妹莫惱,我不是出來了。今日怎麼這麼沒有耐心,往日哪次不是日落西山玩得盡心方才回去,今日烈日當空,怎麼就失了興致。”溫婉輕鬆的語調,酥麻入骨的媚態,極易令人動心,可惜另一方不是隨便的主。
纖纖十指,掬起一扡清泉,身上鵝黃輕紗沾惹到幾分水氣,浸濕沉下蕩漾,平靜的水麵激起一片波蕩,細細水流自她雙手中心不住地淌落水麵,激起漣漪,隨著圈圈擴散而去的波紋。
對方的不言不語反倒讓綠衫女子心生困惑,“妹妹怎麼了?”這次的語氣少了幾分揶揄多了幾分關切,緩緩從水中走到湖畔,輕輕甩頭就將一頭青絲撥甩到身後,粼粼波光,湲湲清溪間,濕漉漉的貼身綠紗,襯出妖嬈身姿,猶似幽森林間的出浴仙子,美麗而生動。
裸足踩過鬱鬱蔥蔥的草地,碧綠的裙擺長長的拖曳在草地上,朝黃衣女子走去。
黃衣女子抬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去,隨手擺弄身下的湖水,“姐姐倒是安然,千年歲月化作一渺輕煙,盡在這山山水水中度過。”一分怒氣三分妒意六分嬌嗔。
綠衫女子也不惱,笑笑,也趴在草地上,貼近那黃衣女子,五指成梳,慢條斯理的打理起耳邊流瀉的墨黑青絲,剔透水珠自她發梢不住地淌落水麵,激起圈圈漣漪,“這倒是,妹妹在漠漠黃沙中修煉千年,雖有空曠大漠,夏日星夜,落日夕陽為伴,怎比得上我這裏的青山綠水,靈韻秀致。
“漠漠。”綠衫女子的漫不經心讓黃衣女子不快的微皺眉頭,瞪大美眸凝視對方,四目交接,挑起水麵載浮載沉的鵝黃輕紗,腕間轉動,輕紗破水而出,曼舞靈動,迅速纏繞身軀,不見一滴水漬。
噗嗤一聲,漠漠忍不住笑了,饒是相伴千年,仍然不習慣娃娃的正言厲色,娃娃的乖巧可人早已深入她心。
“不跟妹妹玩笑了,什麼事啊,竟然惹得您不遠萬裏的從關外趕來。”輕瞥娃娃耳根泛紅,漠漠連忙收斂方才的戲謔之色,她若再笑下去,再見娃娃怕又是百年之後了。“說吧,若是我能效勞,必當盡心盡力。”
娃娃緊抿雙唇,良久才道出此行的目的,她自小便與喀什湖中的黑蛟——玄君親近,千年的修煉如影隨形,相知相守,本打算做一對神仙眷侶,無奈三個月前,娃娃的父母打算將娃娃嫁給渤海玄武族的玄武神君為妻,娃娃自是不肯,可惜伯父伯母已經狠下心腸,此番前來就是向漠漠討法子來的。
論及與玄君的感情,動情處,眼底的歡欣毫無遮掩的印入漠漠的眼中,可惜漠漠臉上閃過的一抹失落卻未被娃娃發覺。
風動雲起,一襲幽香拂麵而來,如同那日,微風輕掠,湖邊不知名的粉色花瓣紛紛落下,在湖麵泛起漣漪,染上她的發稍,淡淡地傳遞芬芳馥鬱,湖水深處的那雙妖媚攝人的墨綠幽瞳更是讓她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淡然一笑,漠漠也領悟出娃娃身上的曲折波瀾,搖搖頭,情愛一生隻不過是貪戀癡嗔,即是如此,仍讓人不顧一切的前仆後繼。
沉思片刻,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妹妹的事情,我是明白了。隻是可惜了伯父伯母的苦心,與渤海玄武族的玄武神君的婚事怕是他們費了一番心思才討來的姻親,妹妹真的不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