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沉沉。盡管剛剛下了雨,但仍然無法洗淨這裏的死寂氣息。
灰色與紅色交織著的世界。
暗白色石磚鋪成的街道在這個黑色的城內盤繞,大街上人來人往,絲毫沒有排斥這個反常的地方。
黑色的太陽漸漸沉去。紫月當空。
淡淡月光籠罩在庭院之中,八個身著黑色披風的男人披著月光單膝跪在一棵高大的鐵木樹下,為首一人恭敬地向樹的方向道:“您確定要這麼做麼?”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隻有淡淡的風拂過樹葉的輕聲。
許久,一個略帶自嘲口氣的聲音從茂密的樹葉深處響起:“啊,是呢。雪,你說,不然,還能怎麼辦呢?”
地上的男人沉默了片刻,道:“無論怎樣都無法改變您的決心麼?”
“嗯,”聲音響起,接著,苦笑道:“抱歉。”
“沒有關係,您不必如此。無論您決定做任何事,我們都不會質疑。況且,這樣,確實可以以另一種方式使您恢複。”
聲音再次響起,確實出現在八人背後的屋頂。那是一個英俊的男人,半臥在屋簷上,看著紫色的月亮,道:“或許吧,希望,還可以找到他們吧……”一絲苦笑浮現在男人臉上,紫色的月亮更顯男人的孤寂。
……
打個哈切,羽寂坐起身來,腦海中還是那個奇異的夢境,自從那次昏倒後這個夢境就曾經出現過,但現在卻再一次的出現。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感覺那麼熟悉?那個世界到底什怎麼回事?魔界毀滅了麼?稀奇古怪的夢,羽寂搖搖頭,像是自我安慰的道:“夢都是假的,應該不是真的,對,一定不是。”嘟囔完,才起身伸了個懶腰,穿上外衣,用口袋裏的絲帶係住自己發型中垂在腰際的長發,簡單梳理了一下其餘的中長發,這才走了出去。
鳳族的領地非常大,羽寂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那群年小的鳳族小孩發呆,心想:他們都是死了一次的吧,在還未出生時被扼殺在搖籃之中,雖說鳳凰也是神獸,但卻淪落到如此下場,實力果真是最重要的,我一定要努力,好去幫助那些弱者。一邊想著,羽寂握緊了拳頭,眼中閃過一道紅光,紅光一閃而逝,但卻很微弱,誰也沒有發現。
羽寂沒有想到,就是因為這個想法,使他以後多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就算是比他強很多的人,聽了這個稱號也不禁大皺眉頭。
羽寂鬆開手,抬起頭看向了天空,天空上零零散散的飄著幾朵雲彩,萬千梧桐樹直指蒼穹,隻留下了一小塊天空,看著是如此的窄小。這片天空究竟延伸到了哪裏?這世界所知的一切真的想我所想的那麼大麼?還是說隻是自己的天真?所知的如此的狹小,一切的光芒的背後就是黑暗,魔界,這就是魔界吧,被分成了兩層,一層,是給人看的,另一層,是給人忍受的。
長歎一聲,心中浮現出一個人影來,“應該沒事吧。”羽寂喃喃道,接著,心中的人影變幻成了一個男生,“他,還好吧。”一抹笑容綻放在嘴角,羽寂笑笑,站起身來,他昨天和天雪約好的,要去摘果子,可不能遲到。
……
竹林環繞在一座木屋四周,木屋內,一個穿著青衣、留著中長發的十一二歲的少年從床上起來,揉揉頭,對著竹林發了一會呆,想著之前做的夢。
那是一個灰色與紅色交織的世界,一個留有長發的男人躺在一個屋頂的房瓦上,對著紫色的月亮發呆,許久,問道:“笨蛋,我問你啊,你說,這個世界這麼灰暗,但你們這裏的人都沒有任何不適,你們沒有想過出去嗎?”
身邊的一個男人冷冷的道:“你才是笨蛋,如果出去了,你們還能活麼?”
“呃……好吧,算你狠。”男人嘟囔著,把頭別了過去,少頃,又開口道:“其實,我是想,如果你能出去,我們就可以更好的玩了,找個地方隱居,安安靜靜的,如果一個人的孩子是男的,另一個是女的,就指腹為婚,那有多好啊!”
這次男人沒有開口,許久,感歎道:“是啊,多好。”
接著,是一片死寂。
蕭雨非使勁搖頭,嘟囔道:“好奇怪的夢,算了,不管了。羽寂這個混蛋,不知道去哪裏了,哎,算了,不管了。早點去看看月汐吧,哎,這世道。”
說著,收拾了一下東西,起身結賬,走出了客棧。
蕭雨非打著哈欠,辨別了一下方向,大步走去。
其實,世界我們想的很大,但也是很小的,小的可憐。
“還會見麵的。”兩個遠在他鄉的人心中不由得出現了這種想法。
然而,這種想法,也真的實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