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江南初問情(二)(2 / 2)

空氣裏彌漫著清新的鬆香,我的指尖還殘留著琴弦的餘波和胤祥發間的滑膩。忽然想起愛情匱乏的現代人感懷古代的愛情,很流行“畫眉之樂”“長發綰君心”這樣的說法,當時覺得不以為然,現在卻忽然覺得果然雅致而溫馨。一個女人,能被她所愛的男子托起麵頰,輕描曼畫,然後用最溫柔的目光欣賞、讚歎應該是幸福的吧;而當那個男子的手指輕柔地在她的發間穿梭,觸動的定不隻是那一縷縷的青絲,更多的是她的心。那時,她的心一定在顫動,如同方才琴弦的顫動,帶著幸福的酸澀……不知我能不能得到這樣的幸福。然而,今天不是他挽起我的長發,而是我的指尖在他的發間遊走,他的心可也會隨之震顫?我忽然自嘲地笑了:自己什麼時候如此風月傷情了?

他在榻上沉靜地睡著,我趴在桌子上安靜地守著,外頭的陽光漸強,斜斜地穿進來照在身上,暖暖地。我有些希望時光就此停止,永遠沉靜下去。……

我擦幹了他的發絲,打上混著薄荷和鬆香的頭油,繼續在他頭頂的穴位按摩起來,他又發出那夜滿足的輕歎。稍稍修了修發梢的分叉,便又重新打起發辮。我專注地打著辮子,胤祥忽然開口:“你在家也替你阿瑪、哥哥這樣洗頭嗎?”我隨口說:“沒,太麻煩了,奴婢家可不像宮裏頭什麼都有,我們這樣的尋常百姓家,這樣的洗頭太過奢侈。”過了一會,他又說道:“除了德妃娘娘,你還給誰洗過?”我仍低著頭,盯著辮子:“沒,爺是第一個。”他又沉默,我亦沉默。

辮子打完了,頭繩卻被他拉斷,我隻好隨便找了條綁好。他起身,活動了一下,忽然轉過身對我說:“以後我常來找你洗頭可好?”我未經思索,脫口而出:“好!”忽然覺得太輕率,想要改口,卻不知從何說起。外頭有人通稟說四阿哥和德妃正等著,胤祥便要開門出去。

我急忙叫住他:“外頭寒氣重,仔細吹風受了寒。”走到門口吩咐外頭的人將他來時戴的帽子送進來。我拿著帽子走過去遞給他,他並不接,卻低下頭。我無奈,輕輕給他戴上。他出去後,我留下來整理東西,手指碰到他方才躺過的地方,還有他的體溫,暖暖的……

過了午,他們用完膳,便一起去給康熙爺請安。我悄悄跟了出去,瞧見胤祥走在最後,便小聲喚住他。

他一見是我,折回來:“怎麼,有事嗎?”我一眼瞧見他頭頂上的帽子歪了,露出光亮的額頭,不由得伸手去整理,他低下頭讓我扶正了,然後又問:“就這?”我才想起來的目的,拉過他身後的辮子,從懷裏掏出一條嶄新的青藍色頭繩——這是他方才同德妃娘娘和四爺用午膳時我悄悄回房打好的——解下舊的,將這條新的細細綁在他的發梢:“原來的叫爺拉斷了,一時尋不著,隨便找了一條,已經是舊的了,爺戴出去也不體麵。方才奴婢打了條新的,大正月的,應該用新的。”

他沒說話,靜靜地瞧我給他綁好。

“可不能拉斷了!”我忽然鬼使神差地說出這句話。

“好。”他也脫口而出。我們倆沉默了片刻,聽見胤禎在前頭喊他,他才開口:“這頭繩爺收了,回禮過兩天帶來。”然後一轉身,走了。那夜皇宮未眠,我亦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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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最近事情很多,總是顧此失彼,常常忘了來填坑,大家等得也著急。所以這邊的坑打算放一放了,以後閑下來再來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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