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說不出的複雜,難受和甜蜜交織著,讓她感覺自己變成了火熱柴火上的魚兒,被人翻來覆去地烘烤著。
“瘋子!莫名其妙的瘋子!”阮溪怒吼他一身,扯了他的手往回走,發現他的手又濕又涼。
“你這樣會生病的!你一生病起不了床,又要給我添大麻煩了!拜托你!你是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再這麼幼稚?就不能照顧好自己嗎?”她懊惱著,絮絮叨叨地責怪他。
他卻笑得溫柔,“你說我幼稚,那麼你呢?你獨自一個人跑出來這麼久,偷偷摸摸地躲在這岩石後麵哭淋雨又算怎麼回事?你都照顧不好自己,又怎麼好意思說我?”
她呆了呆,隨即嗆了回去,“我身體強壯,你身負重傷,能跟我比嗎?跟我比,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他笑著說:“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氣勢了。”
“不喜歡嗎?不喜歡也得受著!誰叫你自己說想看我的真心的。我就是這樣!而且就算你不喜歡也沒用,誰叫你現在根本就打不過我呢?”阮溪氣哼哼地說。
他禁不住有些失笑。
打不過她?
她知不知道他受過的訓練,隻要動動手指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拽著他回到屋內,看著渾身濕漉漉的他直皺眉,“快去衛生間把衣服脫了,拿毛巾把能擦得到的地方擦一下,擦不到的我再幫你。”
“不如索性你直接全幫我擦了好了,何必弄這麼麻煩?”他壞笑著說。
“想得美!你自己又不是沒長手!”她瞪他一眼,推了他一把,“快去吧!”
他笑著自去了衛生間。
她沒有再生氣,肯這樣跟他說話,他很滿足了。
方才他遠遠地看著她在雨裏抱著自己哭時,他的心痛得厲害,隻覺得自己太卑鄙太無恥了,竟然為了自己的一己之欲而故意陷害她,害得她這般痛苦。
他更怕他在她的心裏又劃下了一道不可磨滅的傷口,從此以後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如今看來,他多慮了。
她那般善良心軟,雖然常常口裏說恨他想殺他,可事實上,卻從來不下了手。
尤其是現在,他分明能看得出她的眼睛裏有著柔軟和心疼。
阮溪看他進去了,便轉身去了另一間房間,草草地衝了個澡穿上衣服便走了出來。
看到他正吃力地拿毛巾輕拭著傷口,她急忙奔了過去接過他毛巾,“我來吧。”
傷口已經在愈合了。
幸好纏的紗布夠厚,方才的雨雖然打濕了紗布,卻沒有讓傷口受到再次打擊。
隻不過縱橫交錯的傷口看得她的心一揪一揪的,不敢想像當時的他是用了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挺過了這般殘酷的鞭刑。
真的太不人道了!
打得這麼重,分明是衝著人命去的,這是一家人做的事情嗎?
她一直覺得自己不被母親所愛已經夠慘的了,現在和他一比起來,瞬間覺得自己的慘不及他的萬分之一。
可是,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不會相信他家裏人有這般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