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是你?!”慕容霓裳嚇得一趔趄,連忙起身,沈萬鈞怎麼突然換成了端木玦?
端木玦雙目微紅,分不清是因為連夜趕路疲憊所致,還是因為眼眶濕潤的緣由,慕容霓裳好似無處遁形的小鼠一般向後倒退,直到背倚上了雕花的門楣,硌了她一下,端木玦方才越行越近,雙眸好似放大一般的臨近自己。
慕容霓裳閉上了眼睛,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眼前的男子,任由他罷了,要打要罵,卻是一個溫暖的懷抱抱住了自己,熟悉的杜蘅香氣還和宮中時的一樣溫馨宜人。
她不是厭惡這個人麼,為何他這一抱,慕容竟然不由自主的哭了出來,好像是這麼多日受了天大的委屈需要宣泄一般,隻等著端木玦的那個擁抱從輕柔到慢慢的收緊,直到不能呼吸,在慢慢的鬆開。
“都是當娘親的人了,為何還如此的人性,你氣我就算了,我可以哄你,道歉,隻要你高興,原諒我就好,可知辰怎麼辦?你就不要他了,將他丟棄了,不管不顧了?!”端木玦抱著她問道,心裏總算是踏實了。
慕容霓裳聽著他絮絮叨叨在耳邊的質問,她心裏依舊是空白的,她離開皇宮的那一天,就毅然的決定一切都不要了,於是在那些許的沉迷之後,慕容霓裳清醒的推開了端木玦的懷抱,“不要了,一切我都不要了!這一切本來就是一場夢,遊園如夢我自己都醒不過來,還要這些做什麼?!”
端木玦看著慕容霓裳的臉,覺得她已經是下足了決心,那神色他太明白了,於是也下了好大決心似的,歎了口氣,說道:“朕秉承父皇的遺詔,願此生做一個聖明的君主,成為一代明君,可惜卻遇到了你,看來我聖明不了了,也做不成君主了,隻能成為一個沉溺於美色拋棄江山的昏君!我覺得隨你走,不做帝王了,你要的是六郎,我便隻做你的六郎!”
他的口一開一合的太快了麼,慕容霓裳一點點都反映不過來,他要拋棄江山隨自己到塞外去,去西域?真是可笑,慕容霓裳皺著眉頭說道:“這怎麼行!你不要胡鬧了,快回龍城去,不然非要天下大亂不可,難道你要看著因為你天下血流成河,宮中之人四處揭竿,你還配得上這一身的龍袍?!”
慕容霓裳喊得自己都心驚了,端木玦反而沉靜的看著她不動,雙手緩緩地扶上她的雙臂,兩人一同坐了下來,“冬妹,這是我想說的,我不能為了你放棄一切,因為我有我的責任,我必須去完成它,為了天下人,我對你不好是我該死,日後一定不會了,我知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如若再有一次傷了你的心,我便不得好死!”
慕容霓裳微微的扭過去頭,心裏不願意去看他,端木玦此刻為了挽回佳人的心已經顧不得太多了,隻見他雙膝跪地,不顧及自己的身份,竟然哀求一般的說道:“冬妹,我錯了,同我回去吧!我願意你我一起時隻做你的六郎,隻求你體諒我,也做好皇帝這一個身份就好,求你了冬妹,我實在是不能沒有你,知辰也不能沒有你!”
端木玦的這一跪跪下了慕容霓裳忍在眼框裏的淚水,她不是心動端木玦這一跪有多高貴,而是他這般的懇求自己必定是出自真心的,往日的一幕一幕都在眼前出現了。
他何嚐沒對自己好過,前世的白綾是個誤會,管密的歹毒讓她的恨將自己又帶回了這一世,所以與他共度良緣,這是天意還是她到底命不該絕,他們塵緣未盡,慕容霓裳不得而知了。
“你不要再說了!”慕容霓裳用帕子搵了搵自己的淚,“端木玦,我隨你回去,是因為想相信你一次,我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也為了知辰,不管怎麼樣,我要你日後不得辜負於我,你可能做到?”
端木玦總算是將她的心扭轉過來,自然是欣喜萬分,即刻回答道,“自然是都聽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
“還有……我隨你回宮之前,要去見一麵沈萬鈞!”慕容霓裳要求到,這個男人就是滑頭,耍的自己團團轉。
慕容霓裳是在第二日才去見沈萬鈞的,那時的沈萬鈞已經準備出發了,兩個人就在樓下的馬房外見了一麵,見她已經是換上了女裝,想必已經決定回宮了,沈萬鈞有些黯然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你笑什麼?又搖什麼頭?”慕容霓裳問道。
“笑我自己,為什麼要幫端木玦,如果我帶著你出潼關,等去了西域,他可能一輩子就找不到你了,假以時日你可能就會愛上我,或者我可以用自由而又優渥的生活將你留在身邊,可是……我卻覺得你不跟他回去,你會後悔,日後必定會不開心,莫不如跟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