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乾坤,徐大人有什麼事情說就是了,上有天公,下有地母,能夠掩得住誰的耳目?”端木琰的話裏帶了些諷刺。
“聽聞靖王爺是逍遙王爺,不屑問朝中之事,寄情山水,隻是不知道王爺為何在這等敏感之時進出承乾宮,慕容皇後之處,難不成……”
“放肆!”端木琰本能的想要保護慕容霓裳的名節,“皇後的名節豈是你能隨口玷汙的!”說著端木琰便一手抓著徐進的衣領甩進了月門旁的石獅子後麵。
“王爺稍安勿躁!”徐進嘴臉難看的拱了拱手說道:“王爺知道卑職昔日是平西王的部下,若不是平西王的舉薦,怕是卑職也補不上這互補的缺位,而平西王的王妃木氏,可是慕容皇後的閨中密友,方才卑職說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話,隻是為了讓王爺隨卑職進一步說話而已。”
‘還是中計了!’端木琰心中一歎氣,背著手問道:“你想說什麼,說就是了!”
“王爺,如今朝中可謂是風起雲湧”徐進雙手一抱拳說道:“聖上有心掃清汪氏餘黨,定會空缺出大量的官位,如果能夠安插進去自己的人,那對於皇後和小皇子來講,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慕容一族定會東山再起,繼續當年的風光,隻要皇後的位置固若金湯,那就意味著太子之位……”徐進的話說的並未盡,可是端木琰卻明白了徐進說客的身份。
“即使皇後沒有外戚,她的位置也是固若金湯!”端木琰以他自己對端木玦的了解,肯定的說道。
“未必見得!”徐進擺手說道:“當年的衛皇後何等的風光,前朝兄弟成器,膝下一子尊為太子,就連女兒也是深得武帝寵愛,可是一朝風雲來,不還是發覆麵、口塞糠,潦倒橫死,所以往往不可掉以輕心!”
“慕容皇後不是衛子夫,皇帝也不是武帝,曆史也不是今日!”
徐進見端木琰如此的頑固,不禁想起了皇後對他的忠告,於是不再糾纏,抱拳說道:“王爺,皇上最為厭惡的就是外戚掌權,如今慕容大人已是朝中重臣,如果皇後沒有足夠的勢力,皇上一定不會輕易地放過慕容一族,就算是皇後的位置固若金湯,以皇後的個性,結果會是什麼,想必王爺不會不清楚!”
徐進最後的一番話讓端木琰愣住了,他說的沒錯,皇帝的確是一直視慕容百裏為眼中釘,放著慕容一族這隻外戚掌權,早晚一日會痛下殺手,霓裳為了保全慕容氏定會奮不顧身,就算是端木玦對霓裳再怎樣的百般遷就,恐怕霓裳的結局依舊不會好,想到這裏端木玦握緊了自己的一隻手,攥成了拳頭。
可是如果他肯幫慕容霓裳結果會是怎樣呢?他會不會後悔呢?就在端木琰猶豫之時,身後的徐進聲音溫和了,繼續說道:“王爺如果肯在這個時候出手相助,慕容一族羽翼豐滿,能夠在朝廷安然為官,皇後並不是貪婪的人,絕不會威脅陛下的皇權,可是如果王爺決意袖手旁觀,怕是皇後孤身奮戰,結果將是不堪設想,王爺豈不會後悔!”
端木琰心中此刻亂的很,他一抬手示意徐進不要再繼續聽下去,“今天的話就說到這裏,天地、你我,除此之外本王不想讓任何不相幹的人聽去!”
徐進看著端木琰走遠了的背影,躬身跪安的抬首一笑,慕容皇後果然是厲害,將靖王爺的心思舉動拿捏得準確無比,隻等著靖王爺按著皇後的意思亦步亦趨便是了,而他自己也該回到承乾宮報個信兒了。
……
“慕容皇後,外戚幹政,有失德行,禁足承乾宮,慕容一族結黨營私,勾結大臣企圖謀反,斬立決!”
“請皇上法外開恩!”
“不好了!皇後娘娘吊死在了承乾宮!”
召娣隻覺得端木琰夢裏頭亂的很,身體不停地抽動,口中喃喃的說著什麼,“霓裳!”直到端木琰猛地一下坐了起來,大冬天的滿頭是汗,眼中帶著的全是恐懼。
“王爺……您做噩夢了?”召娣遞上一方帕子輕聲的問道。
“沒事!”端木琰警覺的看了一眼召娣,接過帕子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剛才自己做了一個噩夢,夢見慕容霓裳因為慕容氏的敗落而上吊,夢裏的情景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慕容霓裳最後決然卻又充滿恨意的臉好似對自己的控訴。
“王爺,喝杯熱茶吧!”召娣謹小慎微的遞上一杯熱茶,端木琰看了她一眼接了過來,他很少正眼去看召娣,這是很少的一次,所以召娣心裏頭說不出的緊張和小興奮。
端木琰喝下一口熱茶後,便覺得通體舒泰,腦子和心裏也清醒了不少,他決定了,不能看著慕容霓裳有危險,哪怕這危險的幾率如此的小,也不能有一絲一點,不然他又如何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護周全!說到底自己還是不舍得慕容霓裳這個壞女人出一點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