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端木玦將奏章摔在了案上,麵露猙獰之色,口中近乎於粗魯地說道:“這個陸康,仰仗著自己是兩朝老臣,朕就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居然對朕語出不敬,果然是放肆!極大的放肆!”
慕容霓裳見端木玦生這麼大的氣,拿起了摔落在案上的奏章,粗略的看了一遍,原來是陸康為汪直求情的折子,眼看著過了這一年,汪直也關了兩年了,削去爵位也已經是兩年了,此時汪太後狀態不好,重病纏身,如果汪直再不出來,怕是汪家就要徹底地敗了。
汪家死忠的近臣開始最後一搏,決定利用皇帝對汪家的感情幫助汪直翻盤,隻可惜這頭一步棋的人選沒選對,倚老賣老的陸康顯然已經是狂妄慣了,隻能讓端木玦愈發的氣憤,可是慕容霓裳依舊不能夠掉以輕心,畢竟端木玦還是個重感情的人,汪太後如今是重病在床,難免心裏一軟就給了汪直一個官位,豈不是死灰複燃了。
慕容霓裳眼睛一轉,心裏頭橫了下來,嘴角略帶淺笑的繼續研磨,將奏章擺好放在端木玦左手邊的一摞上,說道:“皇上。血濃於水,汪大人好歹是軍功赫赫,沒有他,就沒有西北的太平,現在汪大人在軍中的威儀也是不減,而且又有著這一層親連,不如看在太後的麵子上就讓汪大人官複原職,太後對臣妾冷眼冷心,相比也是因為汪大人的原因,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臣妾也並無大礙,何必因為臣妾一個女人,讓朝堂汪氏的近臣都對陛下咄咄相逼呢,臣妾不願意讓陛下受苦,不願意讓陛下為難!”
慕容霓裳的這一發話講究太多了,可謂是句句話都讓汪直萬劫不複,端木玦平生最恨汪直居軍功自傲,萬事功高蓋主,而且借著軍功在朝廷裏結黨營私,這是其一,其二汪太後病中脾氣暴戾讓端木玦心中不悅,三番五次的尋釁自己,令端木玦愈發的厭惡太後的求情,其三,慕容霓裳如此的懂事,端木玦心中虧欠頗多,畢竟當初汪直闖殿聲稱要手刃為汪媛報仇的就是霓裳。
端木玦眯了眯眼睛,這是他下定決心的標誌,慕容霓裳太清楚他的習慣,心中暗暗地欣喜,拿著剪刀將燭花剪了剪,屋子裏瞬間的明亮了不少,可是單憑簡單的三言兩語是不能徹底的消除危機的,唯有讓端木玦徹底的對汪直失望,方能讓汪家徹底的垮掉。
……
福壽宮門口,慕容霓裳下了軟轎,小奴理了理慕容身上棗紅色的鬥篷,輕雪扶了慕容你的手,露出來一小截鵝黃色的宮裝袖子,素白柔嫩的手上戴著翡翠鳳凰的玉鐲子,寒冬數九的天氣裏慕容霓裳額上裹著抹額,嫩綠色的抹額上是均勻的珍珠,襯得慕容霓裳的麵色更加的柔和。
“給皇後娘娘請安!”福壽宮的掌事太監緊忙跑出來請安。
“起來吧!”慕容朱色的紅唇輕啟,“本宮今日來探望太後,幾日未來,也不知道太後的身體如何了?”
“回皇後娘娘的話,太醫每日前來請脈,說是太後的情況甚是穩定。”
慕容霓裳拾級而上,那太監卻是一臉的尷尬,不想讓皇後去探望太後,“公公,你為何擋著本宮的去路?”
“娘娘,何不……等皇上一同來探望皇後?”
“皇上政事繁忙,本宮正是替皇上來伺候太後的,你快讓開!”慕容霓裳臉上略帶慍怒之色嗬責道。
“皇後娘娘!”那老太監跪在了慕容霓裳的麵前,仰頭哀求道:“娘娘,您懷有身孕,金貴得很,不能出半點的差池,太後如今是重病纏身,情緒不穩,怕是會言語之處惹了娘娘的情緒,豈不是奴才的滔天罪過!”
見他這樣一說,慕容霓裳倒是覺得這福壽宮還算是有人對太後忠心,反正今日她也不打算如何,於是令小奴將那老太監攙扶了起來,說道:“既然太後身體不適,本宮不進去就是了,令太醫今日晚請脈之後到承乾宮來向本宮回稟。”
“奴才謝皇後恩典!”那老太監朝著慕容霓裳的背影磕頭道謝的說道。
轎子向承乾宮回時,小奴隔著驕簾說道:“娘娘,看來太後倒是謹慎的很,竟然連宮門都不讓您進!”
“老東西病了,可是腦子還是清醒的,直到現在汪直有希望出獄了,可不能再出一點點的差池,此時若是再惹了本宮,恐怕連累的就是汪直。”慕容霓裳捧著暖手爐閉著眼睛說道。
“娘娘,那您……”
“本宮自有安排!”慕容霓裳將計策在心中又過了一遍,覺得沒有什麼差錯,“小奴,一會派人去奉天室,做些新式的點心送過去,其餘的什麼都不用說,若是問了,就說來了新的點心師傅就罷了。”
“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