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哭!”端木玦半唬半哄的說道,“有著身子還哭,也不怕傷了孩子!”用手背將她臉上的眼淚都擦拭幹淨了,“當初朕沒告訴你,就怕你知道了內疚,胡思亂想的往自己身上攬事情,所以才什麼都沒說,你看現在倒是讓朕擔心!”
“那……榮答應現在怎麼樣了?”霓裳用帕子擦淨了眼淚問道。
“情況不大好,朕想著如果可以,就送榮華出宮,讓她回家,對外就宣稱她病亡了!或許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千萬不要!”慕容霓裳驚恐的說道。
“為何?”
“皇上,你可還記得汪淑妃是怎麼死的?像她們這樣的女子,和薛文婕是不一樣的,皇宮就是她們的最後歸宿,如果被送出宮,結果就隻能是一死了之,家裏不會接納她們,而她的樣子不又不能再嫁,於是隻能是受盡白眼,皇上還是三思,將榮答應留在宮裏吧!”慕容霓裳哀求道。
“好吧,既然如此,朕就讓榮華搬到寧壽宮去住,那裏舒服一些,而且還安靜,主要是那裏的下人有伺候太妃的經驗,或許對她的病情有好的影響!”端木玦三思後說道。
“臣妾替榮答應謝過陛下!”
榮華的事情雖是已經解決了,可是慕容霓裳看起來還是有所心事,眉間也是顰蹙著,端木玦便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卻看不出她心裏隱秘的事情,慕容霓裳好像是自然就帶著一層屏障與他隔著,端木玦永遠也是揭不開那一層看清她的內心。
“你還在憂思什麼?朕不是已經答應你好好地安置榮答應了?”端木玦不喜歡她生氣或者是憂慮的樣子,莫名的自己心裏頭也是難受。
“臣妾在想……”慕容霓裳挑著她一雙水汪汪的,如同泡在清水裏的葡萄似的大眼睛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皇上日後還是不要經常來承乾宮了,不然,後宮中其她的妃嬪,該如何是好?”
一提起這件事情,端木玦也是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現在不僅是慕容霓裳意識到這個問題,連前朝也是頗有微詞,如果在這麼繼續下去,恐怕早晚就會與他對峙,畢竟放著三千佳麗不理不睬,獨寵後宮,前朝眾位大臣不會同意,恐怕輿論也是會給慕容霓裳帶來麻煩,這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和形式。
可不這樣挺著又能怎麼樣呢?如今後宮裏的妃嬪,沒有一位是他自己選的,若是責怪,也隻能責怪太後,這些女子都是平白無故塞進宮裏的,自己並不喜歡,而且這些女子八成都與太後有些關聯,自己也是從心底裏開始抵觸,自然是更加的不願意寵幸,而且他和霓裳現在是如膠似漆,也沒有別的心思去想別的女子。
慕容霓裳看得出端木玦的難處,慕容百裏寫給她的密信也提起過,現在的前朝可是隱晦的施壓,畢竟一共獨寵傷害了不少大臣的利益,所以再這麼下去,恐怕輿論的矛頭就要開始戳進皇帝的後宮了,她得想辦法,不能讓自己和她的孩子受到任何的傷害。
“朕,不願意去!”端木玦思忖片刻後答道。
慕容霓裳聽了後唇角微微的一揚,至少端木玦說了一句真話,也是讓慕容霓裳心安的話,“皇上,就算是皇上不願意去,可是她們還是在後宮的,總不能當做沒有,自欺欺人啊!”
“那你要朕怎麼辦?!難不成都推出去殺了?!逼著朕寵幸她們,還不如將朕推出去……”話還沒出口,慕容霓裳的小手便捂上了端木玦的唇,微微的搖了搖頭。
見端木玦臉上帶著帶著怒意,慕容霓裳也並不怕,隻是輕輕地嘟了一下自己的紅唇,輕輕地揉按著端木玦的肩膀,說道:“皇上,臣妾鬥膽問一句,遷都正陽可是真的?”
端木玦雖然不知道遷都和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可是既然她問了,他也就點了下頭,說道:“的確!正陽不管是從地理位置上還是人文物產上都要比龍城好,而且龍城過於偏北,一旦蒙古、西北任何一方開戰,破了九陽就會直搗龍城,如果遷都正陽,就會降低這種危險!”
端木玦早有遷都的心思,而且難得朝中對於遷都正陽也是意見一致,其實從先帝開始,遷都正陽的事情就一直在籌劃,相當於留給了端木玦一個未完成的任務而已,隻不過進來太後病了,中風癱瘓在床,如果定在明年春天遷都,也不知道太後能否康複,一同前往正陽。
慕容霓裳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便進言道:“皇上,何不將龍城設為陪都?”
陪都?端木玦不明其意的一愣,為何要將龍城設為陪都,慕容霓裳軟下身子,靠在端木玦的左肩上,繼續說道:“如果將龍城設為陪都,那麼就意味著陛下相當於有兩處都城,既然都是皇帝的都城,後宮的妃嬪自然是可以留在這裏的,到時候皇上豈不是就可以借口地域遙遠,不來陪都重新其他妃嬪了?想必朝中的大臣再不長眼睛,也是不敢進諫陛下,前往陪都寵幸妃嬪的,頂多建議陛下重新大選秀女,而陛下便可以借口剛剛遷都,不宜勞民傷財,廣選秀女,退了此事,也讓百姓體會得到,聖上愛民如子!”
慕容霓裳說完後,隻見端木玦目光如炬的望著自己,她一時間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緊張,心中還在想著是不是自己哪裏說錯話了,不料端木玦驟然抬手鉗住了慕容霓裳的下頜,挨近了她的朱唇說道:“朕的冬妹就是冰雪聰明,你若要是男子,如果不能為朕所用,朕絕對不會留著你,還好你是女子!”
慕容霓裳總算是鬆了口氣,見他如同少了一樁心事般的臉上露出笑意,臉上便也露出稍許尷尬的笑意來,心中卻是暗暗地想著“即便是女子,這一世也不再被你玩弄於股掌之上,我自己的命,我要自己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