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這一切還不夠(2 / 3)

可是皇後不說話,小奴也就隻能陪著她一步一步,不緊不慢的往前走,小奴用盡全力和所有注意力盯住了皇後,生怕她纖弱的身體腳下一滑就跌到了,這該死的冷宮一點光亮也沒有,而且陰森的冷氣好像是會鑽洞一般,在自己的周身來回的亂鑽,脊背冰冷,四肢發麻,腳底板發涼,小奴吞了一口唾沫,隻能在心裏頭暗自的感慨,那些被打入了冷宮裏的妃子們都是怎麼活的,把這裏比作是人間的地獄,一點都不過分,隻差一個閻王爺坐殿,牛鬼蛇神立在四周了。

慕容霓裳感覺得到攙扶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她握住了小奴的手,安慰道:“別害怕,我以為你會有一丁點的熟悉的,看來,你是全部都不記得了!”前一世,小奴是陪著自己進過冷宮的,可是一碗孟婆湯,就讓她將所有痛苦的回憶都忘了,甚至連當初坑害她的劊子手都會心裏頭悲憫了。

牌坊街很長很長,那些高高聳立的牌坊,不去抬頭仰望是看不到,上麵刻著神秘的花紋,難懂的字,卻像是一張張巨大的獸口,在這下麵通過的女子,每過一道門都好像是被這獸口上麵的倫理綱常吞去了七魂六魄,到了冷宮裏麵就隻剩下一個空洞洞的軀殼,每過一道牌坊,小奴就會貼近一些慕容皇後,不知道自己是害怕,還是真的冷,都說這冷宮常年不受太陽的恩澤,所以寒冷無比,而實際上是太多女子的怨念聚集,才會這般的陰冷。

“魏意,去把這裏管事的太監和宮女都叫過來,多賞些銀兩!”慕容霓裳聲音平穩,一點也沒有小奴的害怕,好像那陰冷的北風沒有吹在她身上似的。

“是!”魏意朝著那冷宮建築群中唯一亮燈的兩間房走去,敲響了一間,沒想到出來了一對兒人,小奴驚訝的看著這一對‘苦命鴛鴦’,真是沒想到這裏的宮女居然和太監都能過到一起去,慕容霓裳倒是覺得平常了,在這樣一個人鬼都分不清的地方,就算是対食,至少也是一種安慰,慕容是淡定的,卻把這兩個人嚇破了膽,宮裏頭禁止太監與宮女対食,他們兩個自然是觸犯了宮規的,而起還讓皇後逮了個正著。

“皇後饒命!皇後饒命!”兩個人也不顧著地麵上幾寸厚的積雪,就這樣空著手掌不停地跪拜,慕容霓裳不想和他們這樣身處煉獄的人在說什麼宮規,於是隻是淡淡的吩咐道:“罷了,本宮就當沒看見,你去吧最裏麵的一間屋子打開來!”

“是!奴才這就去!”那太監提著一大把鑰匙,拎著一盞油燈向裏麵引路,盡管他不知道皇後為什麼大晚上的來這裏,可是好奇心已經被剛才的事情嚇沒了,隻顧著引路,而他心裏頭卻是明白的,最裏麵關著一個人,是一個聽不見、看不見、也不會說話的老太婆,身份不清楚,甚至形狀如同怪獸,以前守冷宮的老太監也說不清這老婆子是誰,沒有人關心過她,甚至一度那個老太婆就要死了,可是前一陣子,皇後白日裏來過冷宮,給了自己兩錠銀子,說是好生的照看這個老婆子,自己才給她收拾了一番,冬天裏也發了被子給她,這會兒她活的算是好多了。

一陣稀裏嘩啦的開鎖聲,小奴隨著慕容霓裳進了那高高的門檻,一股子發黴的味道迎麵而來,小奴嗆得連忙閉了氣,卻還是嗆得咳嗦起來,魏意連忙從自己袖子裏拿出了一方素帕遞與皇後,讓她遮遮這黴味兒。

屋裏頭太黑了,什麼都看不清,慕容霓裳接過小奴手裏的燈籠向一邊的角落裏照去,小奴如同被蛇咬了一口,“啊!”的一聲,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後腳跟兒磕在門檻上差點倒了,卻是慕容霓裳一把抓住了她,隻見小奴用自己的袖子掩著臉,不敢再去看那燈光照清了的人,不!那不是一個人,倒不如說是一隻怪獸!

“小奴,如果本宮告訴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都來自於太後所賜,你還覺得本宮殘忍嗎?”

聽見皇後的話,小奴輕輕地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沿著那燈光慢慢的抬眼,心中暗暗地吃驚——真的是太後所作所為?簡直不能相信,一個人為何要將另一個人折磨的如此?

“你看看她,剛才你的喊叫一點都沒有驚擾到她,你可知道,她是一個聽不到、看不到,也再說不出話來的人了!而原本她和你一樣,是個年輕貌美,招人喜歡的小丫鬟!”

“為什麼?她怎麼會這樣?太後為何會這般的虐待她?”小奴眼睛裏都是眼淚的問道。

“僅僅因為她跟錯了人!”慕容霓裳提著手裏的燈籠照向了小奴的臉答道,“所以太後為了隱瞞真相便如此的虐待與她,其實你不知道的事,太後不僅僅這麼對待過一個小丫鬟,還有很多女子都不比她受的委屈少!”

小奴此刻方才意識到,似乎很多事情她是看不透的,為何慕容皇後有一顆如此冰冷的心,或許就是世態炎涼經曆的太多了,慕容霓裳也是受不了這裏的黴味兒了,怕對腹中的孩子有影響,便轉身出去了。

回去的這一路上,小奴都是沉默不語,懷有心事,慕容霓裳坐在肩輿上心裏頭在細細的謀劃著如何利用,曼雲姑姑讓皇上對太後轉變為恨,不過一切稍安勿躁,因為汪太後現在神誌不清,不適合讓她服罪,最適合的時機便是讓她瞪著一雙衰老的眼睛,說不清楚話來,隻能嗚嗚呀呀的認罪伏法,認下她殘害過多少不該殘害的人。

……

端木玦並沒有在福壽宮留一晚上,經過劉倉的針灸之後,太後的身體恢複的很明顯,呼吸都均勻了許多,所以端木玦先回了一趟毓慶宮,召見了李鐸,不為別的事情,隻為侍女所說的——皇後與靖親王舉止甚為親密,他想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鐸再次從牢裏被帶到宮裏心裏還是忐忑的,畢竟皇後說是要保護他,可是宮裏頭最大的不是皇後,而是皇帝,如今頻頻的傳見他,莫不是還在懷疑皇後失貞於自己,畢竟天底下的男子沒有不介意這種事情的,皇帝也是男子,就算是拉不下臉麵,因為這等事情廢了皇後,至少心裏頭也是難以過得去這道坎兒的,所以李鐸咬了咬牙,決定這次說的再堅決一點兒,反正他是真的沒有占慕容皇後的便宜,天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