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先別著急!”慕容霓裳伏在端木玦的肩膀上,在他的耳邊輕聲的說道:“以臣妾的看法,恐怕並非這樣的,皇上可以想一想,臧布泰如果一定要與我朝對立到底,恰可不必放臣妾回來,那樣豈不是還算是扣留了一個人質,為何偏偏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占的時候,要開始毀約了?”
慕容霓裳的話的確是有道理,可是端木玦還是想不通臧布泰為何要不受自己的提議,此刻讓李成浩禪位,他既有內部的支持,又有外部的支持,豈不是最好的機會?
“可是冬妹,沈夫人畢竟是……死於我朝!”端木玦避諱了自盡二字,她怕慕容霓裳提起程家洋的事情,自己不好回答。
“皇上!”慕容霓裳偎進了端木玦的懷中,說道:“您可想過臧布泰不去登基為帝,或許正是為了沈夫人!”
“當初臧布泰搬了救兵會西夏的時候,可是承諾過的,一定不會自立為帝,哪怕是黃袍加身,如今雖然是局勢變了,可是他對沈若怡的承諾並不能變,他便守著這份承諾拒不登基為帝,畢竟沈夫人,也是為了能讓他毫無後顧之憂的登基才會選擇吞金自盡的,想一想臧布泰的為人,也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也是可能的!”
慕容霓裳這樣一說,倒也是可能的,臧布泰與沈若怡的感情自己也是有目共睹的,的確是恩愛甚篤,當初聽聞留下沈若怡在龍城作為人質才能放他回西夏,臧布泰是拒不接受的,想必為了一個承諾能夠如此,也是說的過去的,於是端木玦倒是有了幾分的信心賭一下,撤兵西北,隻留下三萬將士駐守,其餘的都撤回。
端木玦心裏頭的事情放下了不少,自然是眉目間有了和顏悅色的表情,慕容霓裳見他是心裏頭舒坦了,自然勸道:“既然是心情好了不少,那就傳膳吧,臣妾的肚子可都餓了!”
慕容霓裳依舊是走簡單的路線,可是也不能粗茶淡飯,大冬天的也就隻好在做法上下功夫,魚自然是做成考究的樣式,與獅子頭的做法混搭起來,倒是也吃個新鮮,存留的臘肉不與青菜炒了吃,倒是可以做成水晶臘肉,比起蘇菜裏的水晶肴肉倒是很少見,還有一道菜倒是顏色搭配的極好,端木玦問道:“這是什麼?”
輕雪輕笑了一下,答道:“這道菜是皇後親自設計的,還請娘娘來講講吧,因為奴婢也不知道這是什麼!”
“這道菜是美人肝”,慕容霓裳用公筷點了一下菜中的黑色木耳,說道:“黑色自當是烏發如瀑,這紅色的胡蘿卜是朱唇一點,這白色的銀耳自然是膚如凝脂,加上肝,豈不是美人肝!”
端木玦笑著點了一下慕容霓裳的鼻子未再說話,慕容霓裳斟滿了一杯女兒紅,敬給端木玦,說道:“皇上,天氣冷了,您多喝杯酒暖暖身子吧!”
端木玦第一次拂了慕容霓裳的麵子,說道:“今日酒就不喝了,等一會兒還宣了大理寺卿在奉天室,所以這上好的女兒紅留給朕下次再來!”
端木玦口中的大理寺卿是個借口罷了,他怕的是慕容霓裳將自己灌醉了,到時候酒後吐真言,尤其是霓裳還冰雪聰明,怕是什麼也瞞不住了,幹脆就躲開她這道小心思,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既然如此,那臣妾就給陛下收著!”慕容霓裳既然是冰雪聰明,當然不會看不透端木玦的搪塞,隻是她沒想到因為這件事情,端木玦對自己的防備如此的深,她心中有些嘀咕,端木玦怕她多想不開心,壞了興致,於是夾了一筷子菜放在她的碟子裏,慕容霓裳勉強一笑,剛吃一口,胃中一陣的惡心,不免的有些禦前失儀,趕忙用帕子掩了嘴。
倒是輕雪反應的極快,多嘴的說道:“娘娘不是有喜了吧?!”
兩人方才一愣,趕緊宣了劉太醫進宮,慕容霓裳躺在床上,手腕上蒙了一塊輕薄的絹絲帕子,劉倉三指號脈,不敢應付,半晌過後,在眾人的屏氣凝神中,劉倉起身,說道:“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隻是月份尚小,不足一月,要精心的照顧!”
慕容霓裳肚子裏有了孩子,端木玦高興地不得了,連忙坐在了床邊,慕容霓裳自然是臉上兩頰紅暈,“輕雪,日後好生的照顧皇後,不得出任何的閃失!”端木玦將手輕輕地放在了慕容霓裳的小腹,好像覺得裏麵一個小生命存在,他還記得霓裳懷著知辰的時候,裏麵偶爾小動作一番,自己都是感覺得到的,這會兒對這個孩子更加的期待了。
“真希望是個公主!”端木玦目光柔和,“這樣就能長得像你,而且還可以讓知辰多一個小妹妹了,如果是個公主的話,那就叫和尊!”
“皇上”,慕容霓裳嘟了嘟嘴,“不好聽的!”
“哦哦,那就叫和敬!反正知辰當初不也是假冒過和敬公主?”一提起往事兩人均是笑了起來,慕容霓裳尋思了一番後說道:“若是個公主,就叫和婉吧,臣妾希望她溫婉如水,不要那樣子盛氣淩人了!”
“好,就叫和婉!誒,若是個皇子可怎麼辦?”
慕容霓裳淺笑著說道:“若是個皇子就叫知悔,後悔不是個公主啊!”
“好好!就叫知悔!”
這邊正高興著,管密進來傳話道:“皇上,大理寺卿已經在奉天室外,還請聖上移駕!”
慕容霓裳非要殺一殺管密的銳氣,拉著端木玦起身說道:“皇上,再陪臣妾一會吧!”
端木玦想著也不是什麼非得不可的事情,便說道:“你去和大理寺卿說,讓他在殿內候著,朕過一會兒再過去,皇後身子不舒服!”
“是,奴才遵旨!”兩人目光相接,一個是得意之色,一個是心思不純,管密心裏頭可是裝著慕容皇後的汙點,他是不怕將事情鬧大的,正好皇後懷孕了,借著這個機會倒是說不明白,這孩子是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