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保全名節(1 / 3)

慕容霓裳自從上次與慕容百裏離別之後就再未相聚過,此番在陽明重新相敘,自然是言不盡歡,在家中之時,雖然慕容百裏常年在外作戰,可是對慕容霓裳卻是百般的嗬護,就算是當年慕容宇著令霓裳進宮,慕容百裏也是百般的阻撓,隻可惜慕容宇的決定無人能夠改變,而且慕容家也的確不想放棄與皇室結親的機會。

殿內茶香繚繞,慕容霓裳終於得了機會與慕容百裏獨處,一訴衷腸,燃氣的青檸香淡淡的氣息讓人心情放鬆,“嫂嫂的身體可好?”慕容霓裳問起瞿青蘅,那個在她印象中溫婉、柔弱,卻一直擔負起慕容家內院雜事的女子,前世加上今生,她們有多少年未在相逢過。

“說來慚愧,我也是好久沒有見到青蘅了,互通的書信上她是絕對不會說自己有什麼難處,身體有什麼不便的,她怕我擔心,所以問了也是一切安好,真想這次回到龍城之後,將她和父母一同接回來。”慕容百裏感慨頗多,他常年因為升遷調職一直在委屈青蘅,似乎很少有與她朝朝暮暮相處的時候。

“此次回龍城雖然是艱難險阻頗多了一些,可是好歹真相大白,為讓奸詐之人得逞了去,我慕容一族因為高位厚祿,陛下的重用一直是太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可是這些危險源自於什麼我們心中都清楚,未能能夠保護慕容家族的人,你我兄妹二人不得不在這官場、沙場、後宮來回的蹂躪著,如今我有了知辰,不再是隻為慕容家而生,所以萬事要以顧全大局為主!”

慕容霓裳在提點慕容百裏,知辰早晚是要長大的,僅僅依靠有一個娘親是皇後,沒有什麼用處,也不會達成最後的目標,可是如果前朝的舅舅是參議大夫,或者是更高的位置,加上後宮的地位,知辰才能更加的接近慕容霓裳期待他能夠得到的東西。

慕容百裏在得知慕容霓裳生下來一個皇子之後,他的野心就沒有停止過,盡管慕容百裏為人是如此的忍辱負重、蓄勢而待發,可是但凡宮中有一個家族血脈的皇子,誰都不會死心,更何況知辰是端木玦的嫡子,最接近太子之位和皇位的繼承人。

“冬梅,父親自從歸鄉之後經曆大不如從前,近來沾兒出生之後,父親頤養天年含飴弄孫的心意愈發的明顯,所以朝中就隻剩下我與你,如何把握得了慕容家的命運,知辰的命運,就完全的取決於你我如何來做,為了知辰,也為了慕容家,我會盡一切所能的配合與你!”

慕容霓裳握住了慕容百裏的手,望著他的眼睛,說道:“我們兩個絕不會再允許慕容家有任何的蒙羞!”

慕容百裏在陽明逗留三日後便要攜聖旨回龍城到參議院赴任,隻是陽泉的經曆必須要有一個說法,顧定彤的罪還是要定的,如今端木玦無法定案是因為參議院群龍無首,隻等著慕容百裏上任參議大夫便可以奏請皇上懲治謀害朝廷命官的顧定彤,可是端木玦到底想如何的處置顧定彤——是嚴懲不貸?還是網開一麵?慕容百裏還要揣摩聖意,畢竟顧定彤的身份特殊,原屬於革新派,一直是端木玦的擁護者,也算是寵臣了,不知道嚴懲的話,端木玦下不下的去手,革新派會不會覺得寒心?

慕容百裏奏議前先於慕容霓裳通了氣,自然是要探探皇帝的心思的,不過以慕容霓裳對端木玦的了解,他是一個重舊情的人,除了當年對慕容家,就算死十惡不赦的汪媛和德妃,他亦是萌生手下留情的心思,慕容霓裳在權衡不同方式懲治顧定彤的利弊,如果嚴懲,自然可以快速的提高慕容百裏在朝中的地位和影響力;如果網開一麵,就會博得端木玦的印象改觀。

慕容霓裳是不希望對顧定彤網開一麵會讓革新派感激他們,革新派的頑固程度是無法扭轉的,至於端木玦的改觀,會有多大,會不會適得其反又是無法確定的。

慕容霓裳不喜歡在床上和端木玦談及政事,都說吹耳邊風耳根子才最軟,可是慕容霓裳卻覺得旖旎的時刻說功利之事顯然是不聰明的,所以她都是選在晚膳過後,給端木玦烹茶之時,與他進言一二,“皇上,明日兄長就到達回龍城了,臣妾很擔心參議院給出的進諫,畢竟顧宰相是皇上曾經信用的人。”

“顧定彤能夠這般的糊塗,朕也是沒想到!”端木玦閉著眼睛歎了口氣。

“皇上想如何處置顧宰相?”慕容霓裳明問道。

端木玦依舊閉著眼睛,在搖椅裏來回的晃著,語調的速度和搖椅的頻率差不多,“這要取決於參議院的折子!”

“那皇上想參議院如何寫折子?”

端木玦睜開眼睛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可是卻是絲毫的沒有驚到慕容霓裳,她還在小心的燒水,洗茶,“皇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水土之濱莫非王臣,參議院的確是進諫陛下的地方,可是有人情縫隙的地方,就少不了人情,皇上是天子也是人,參議院再冷冰無情、冷麵無私,也是人組成的,漢武帝尚且需要一個東方朔,臣妾覺得在這件事情上也少不了幾分人情在裏麵。”

她從不說破,但是把什麼都看破,慕容霓裳的聰穎和氣量有時候真是讓端木玦羨慕,所以端木玦才會很多時候聽她談論政事,比起前朝那些揣著明白裝糊塗,有時候欺下瞞上的大臣們,難得有一個獨具慧眼,又萬事不可說、說不破的皇後的在身邊。

於是端木玦並不生氣,而是收了手裏的扇子,挑起了慕容霓裳的下頜,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朕對顧定彤有所偏頗,所以讓朕免了這份人情,依法嚴辦?”

慕容霓裳沒有即刻回答他的問題,她不能讓對手在過於理智的情況下與她對抗,自己當然不是端木玦的對手,所以慕容霓裳要拉蒂他的理智,手指沿著他的扇子緩緩地滑過去,曖昧的沒入了端木玦寢衣寬鬆的袖管,然後款款的坐進了他的懷中,頭靠在他的肩頭,在他的耳邊嗬氣如蘭的說道:“皇上,臣妾的兄長已經是參議院的大夫了,如果臣妾真的有心非要嚴辦顧定彤,那一道折子遞上去不就好了,死纏爛打的人陛下也不是沒見過,可是臣妾隻想知道陛下心中所想,願為陛下分憂!”慕容霓裳的指尖沿著端木玦的腰腹緩緩地上移,直到他的胸口處輕輕地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