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霓裳看著懷中熟睡的知辰,臉上還帶著淚痕的說道:“本來想著,你我這次是誰也不會互相的低頭了,所以我可能這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知辰了,那還不如死了,不然就是生不如死!”
端木玦掬起慕容霓裳的下頜,歎了口氣,說道:“萬一朕再猶豫幾天,你豈不是香消玉殞了?”
“那樣更好!若是真的臣妾去了,或許皇上還能可憐知辰一些,能讓知辰過得更好一些!”
“胡話連篇!”端木玦憤然的瞪著雲淡風輕,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的小女人,“你若是沒了,還要他何用,真還不如摔了他!”
懷中的知辰大哭起來,好像是被端木玦的戾氣驚了,他自己也覺得話說的狠了一些,連忙拍著懷裏哭鬧的知辰,慕容霓裳見孩子哭了,瞪著一雙都快占了整張臉一半兒的大眼睛,說道:“皇上,小聲一點,嚇了知辰!”
端木玦見此時的慕容霓裳似乎是什麼都不想了,隻能看得見懷裏的孩子,好歹她這心結算是解開了,便也不再追究什麼,隻是緊緊的將她抱在懷中問了問她的額頭,輕聲的低語,好似情人間羞赧的沉吟一般,“以後別這樣了,若是鬧著玩兒,想朕著急也就算了,可是若是真的出了個三長兩短,又該如何是好?”
慕容霓裳知道他是後怕的厲害,可見其真心真意,於是偎在他的懷中說道:“知道了,以後定是再也不敢了,就算是不為了知辰想,也為了皇上著想,後宮如今三宮六院,妻妾成群,哪裏能沒有人管!”
“喲!病沒好就開始吃醋了?”端木玦看著臉上似笑非笑的人問道。
“臣妾不過是說了實話,並未吃醋!”
“吃醋就吃醋吧!如今朕是不敢得罪於你了!”端木玦想將孩子抱過來,讓慕容霓裳多穿一件衣裳,不料雙手還沒都碰著孩子,慕容霓裳便一臉警惕的問道:“做什麼?”
“穿上一件衣服,免得受涼了!”端木玦覺得慕容這膽戰心驚的樣子又是可憐又是可氣,自己也是想她想的受不了,為何她就隻顧著孩子不顧著自己,於是在她下頜上硬生生的咬出了一個紅印子來,咬的慕容霓裳嚶嚀了一聲,“六郎!好疼呀!”
“不疼你是不長記性!”端木玦用手指揉了幾下那紅色的印子,複又在原處吻了一下,隻是心中覺得見了她真好,再也不用用大段的時間牽腸掛肚的。
“皇上隻顧著埋怨臣妾,這陽明宮內這麼多的眼線,都可以告知於陛下臣妾的情況,奈何陛下像是剛剛知道了一般!還不是陛下不願意來罷了!”慕容霓裳見到了端木玦之後便覺得其中有鬼,不然端木玦絕對不會如此的狠心又突然變得如此的關心與自己。
“每次朕問詢,都說你好得很,實在是沒想到這些探子竟然撒謊!”
慕容霓裳眉眼一挑的說道:“是不是探子撒謊就不知道了,萬一是宮中有人故意的隱瞞著臣妾的消息呢?又不是不可能!”
端木玦馬上想到的就是管密,還記得自己接到劉倉的來信時,他卻是一直再提榮貴人喝茶的事情,難不成從中搗鬼的人竟然是自己最信任的管密?
端木玦以避暑為名在陽明行宮小住了下來,雖然隻是六月初,天氣還未熱,可是即使不這樣,眾人也是明白,因為慕容皇後的緣故連夜奔赴陽明,故此陽明縣倒是名聲大噪,兩人皇帝都曾避暑於此,成為一時的名勝之地。
身在陽明行宮,端木玦倒是覺得恣意了不少,好像他與慕容霓裳不再是帝王之家的皇帝和皇後,而是普通的世家,衣食無憂,寄情山水,看著嬌妻稚子悠遊自得,自己也是心情舒泰,如果一輩子隻能看一個女子,懂他、了解他,深愛他,願意為他付出,那也就夠了,何必滿眼花紅卻身心俱疲無人懂的好。
世間之事不是由人來決定的,他是帝王,一生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但是他可以隻愛一個女人,慕容霓裳想必也是懂得這個道理,不管心中是怨還是不怨,他們都隻能這樣相互折磨著並深愛著老去。
……
皇帝跑去陽明行宮以避暑之名陪伴皇後養病,宮中自然是大亂的,汪太後幾乎是氣得跳腳,拍案而起,準備著令參議院聯名上疏治皇上的罪,“好一個端木玦,竟敢無視宮規,哀家見他是這個皇帝不願意當了,那就別當了,陪著慕容霓裳那個小狐狸精遊山玩水去吧,留著一宮的孤兒寡婦在這裏守著!”
霍嬤嬤知道太後不是因為皇帝出宮才大發雷霆,而是因為剛選秀完畢,皇上居然一個都不喜歡的跑了,於是便勸慰道:“太後切勿動怒,傷了身體可不好,皇上是太後的兒子,再讓女人迷了心竅,也不至於忘了太後,想必皇上是可憐五皇子離開母親良久,所以才會前往陽明行宮!”
汪太後自顧自的生氣也是沒有多大的用處,而且還隻能是傷了自己,倒不如想辦法讓那個女人一輩子不回來,皇上在怎麼想,再怎麼念,也是無濟於事,眼看著慕容百裏治水有功就要從河南調到龍城來為官,豈不是慕容家又將死灰複燃了,而自己的侄兒汪直,到現在還在大牢裏呆著,豈能容許。
“哀家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慕容小妖精,要比哀家年輕得多,不能這麼耗下去,等她的青春年少耗完了,哀家也要行將就木了,汪家還能指望誰,不能讓這個小妖精屢次三番的壓哀家一頭,讓她如此的得意!”汪太後壓著自己的銀牙,近幾日上火連帶著頭都疼了,一想事情便難受的厲害。
“去將管密找來,就說哀家有話要問他!”自己怎麼忘了管密這條老狗,聽聞他背叛了慕容皇後,看來是時候聯合管密一同幹掉慕容霓裳的了,想必此時的管密除掉慕容皇後的心情要比自己強烈得多,何不假借他人之手,她是慣用了借刀殺人這一伎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