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鸞鳳回朝(2 / 3)

“神氣什麼呀!不過是生了個公主!”尚未因為產子得到封賞的珩貴人從鼻子裏輕蔑的哼了一聲,身邊的丫鬟趕緊拽了拽自家小主的衣袖,生怕禍從口出。

德妃現在是不怕慕容霓裳的仇家多,於是煽風點火的與程玉濃說道:“珩貴人,你又何必不開心呢,雖然是公主,可是好歹也是皇後的肚皮,你千萬別得罪了,不然皇後枕邊風一吹,你還怎麼晉升位份!”

德妃一下子戳到了自己的痛處來,程玉濃心中怒火叢生,卻也隻能暫且咽下,自己遲遲的等不來皇上的封賞,所以就去太後那裏央求在皇上麵前提一提,畢竟知玉也好幾個月了,自己的位份還沒變,太後也的確是同皇上提起了,可皇上居然說皇後數日後回宮,不如且等皇後回宮再由她定奪。

程玉濃壓不住自己的心氣,逞一時口舌之快,反擊道:“母憑子貴,知玉是臣妾所生,位份的高低也由規矩說的算,皇上是明君,不會罔顧宮裏的規矩,不然何以信服眾妃嬪!”

德妃心裏笑著程玉濃到底是年輕,依舊是笑的雲淡風輕的說道:“妹妹,自古以來這後宮裏的事情,都是皇後說的算,皇後說的不算,還有太後,皇上的確是明君,可是卻是前朝的明君!”

皇後的鸞駕已至,程玉濃再不敢搭話,隻能壓著心裏的這口氣和眾妃嬪一同給慕容皇後請安見禮,“恭迎皇後娘娘回宮!”

眾妃嬪均低著頭施禮,自然先看見的是一雙正紅色的紋金繡鞋,“都平身吧!”慕容霓裳轉頭看了看身旁的端木玦,聲音壓低了,可是不避諱眾人的說道:“皇上何必如此的興師動眾,臣妾不過是回宮而已!”

“辛苦你!”端木玦笑著簡單三個字,卻像是夫妻之間的絮語。

慕容霓裳趕了一上午的路有些疲憊,本來應該晚上設宴,可是端木玦卻是體諒她的辛苦將宴會設在了明天,兩人一同進了承乾宮,慕容霓裳看得出來,的確是精心的安排過了,恐怕就連院子裏的花圃都是重新壘起的,慕容霓裳看著一旁的秋千,回首對端木玦說道:“皇上竟還想著這個,臣妾回來的路上還在可惜,離了鳳臨宮,那架院子裏的秋千可就可惜了!”

端木玦扶著慕容霓裳坐在上麵,說道:“朕本來也是忘了,後來馬玉福臨走的時候說,皇後最喜歡這架秋千,天氣溫暖的時候總喜歡坐在上麵賞花、讀書、吹笛,所以朕就心想著讓他們給搬過來了,雖然承乾宮的園子不比鳳臨宮的寬敞,可是這一架小小的秋千還是放得下的,日後知辰長大了,你也可以哄他在院子裏玩兒。”

慕容霓裳用帕子掩了掩嘴,壓低了聲音輕笑著說道:“哪裏有男孩子玩兒秋千的!”

兩人正說著話,管密從門外進來,回稟道:“啟稟皇上,大司農正奉天室外求見!”

“知道了,朕馬上就過去!”端木玦應了一聲,慕容霓裳連忙起身,理了理他腰間流蘇有些亂了的玉佩,柔柔的說道:“皇上快去吧,臣妾這裏已經無礙,來日方長,如今在這承乾宮,離的豈不是更近了。”

端木玦走了,慕容霓裳在輕雪和小奴的攙扶下進了承乾宮的內殿,小奴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不無感慨的說道:“娘娘,這承乾宮真是精巧華麗,比起鳳臨宮不差分毫!”

慕容霓裳落座後,瑞嬤嬤奉上了一杯紅棗枸杞茶,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承乾宮原來是一間珍寶閣,各地的貢品還有大臣們奉上來的寶貝都藏在這裏,後來先帝的汪皇後得了重病,先帝為了能夠時常的探望,便收拾了這離自己最近的宮殿,重新賜了名字給汪皇後住,但是汪皇後薨了之後,這間承乾宮就一直原樣未動的留存著,直到先帝駕崩,才在汪太後的意思下重新改成了藏寶閣,幾經修整自然要比其他的宮殿華麗許多,而且你們現在看到的雕梁畫棟都是當年汪皇後入住之時先帝安排整裝的。”

“先帝與先皇後真是伉儷情深!”輕雪隻見撫過桌案邊雕刻精美的花紋小聲的感慨,恐怕這一張刷了三遍漆的紅木桌子都價值連城。

“咱們皇上對娘娘不也是用情至深,聽馬公公說,皇上怕皇後住的不習慣,都將鳳臨宮的臥榻和睡床搬過來了!”小奴一臉得意的說道。

慕容霓裳並沒有答話,臉上的笑意似乎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了,從前自己父兄權傾朝野的時候,所有人權當做端木玦的寵愛源於此,甚至自己父親為了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所有人都篤定皇帝必回找機會廢後,如今在外人眼裏,自己誕下公主還能得此榮華富貴,想必是皇帝鍾情於自己所致,可是慕容霓裳卻始終居安思危,因為她太過於了解端木玦,隻是現在還猜不透,為什麼他會在自己身上費這麼多的力氣。

“娘娘,咱們去內室看看吧!”輕雪扶起慕容霓裳挑開雙層的輕紗珠簾,迎頭是一張美人梳妝的屏風,繞過屏風便是寬敞的內室,可能是為了不顯生疏,裏麵的陳設擺放都與鳳臨宮相似,倒是窗下的那一張古琴似乎不是往日裏用的那一張了。

瑞嬤嬤見慕容霓裳盯了那張琴看了許久,就解釋說道:“娘娘,原先鳳臨宮裏的那張琴已經搬到後園的琴閣裏了,這張琴聽馬玉福說是先皇後留下的,皇上覺得這張琴很不錯,所以就留下了,如果娘娘用不習慣,可以將那張舊琴搬回來。”

“留著吧!”慕容霓裳撫了一下琴弦,果然是上佳的古琴,上麵還擦著鬆香,看來經常有人來保養侍弄,慕容霓裳問道:“平日裏都是誰來保養這張琴?”

“聽馬玉福說,這張琴平日裏是承乾宮裏的一個太監侍弄的,他像是很珍惜這張琴,所以總是擦擦鬆香什麼的!”

慕容霓裳坐在榻上,說道:“將他宣來!”

沒一會兒,一個年紀三十幾歲的太監進了內殿,跪在慕容霓裳麵前磕了個頭,長得倒是麵皮白皙,模樣也還周正,似乎沒有太監身上太多的奴顏媚骨,聲音也不是那麼的尖細,慕容霓裳知道這宮裏的太監大都出身窮苦人家,但是還有一小部分出身高貴,大都是因為家裏人犯了大罪連坐,女子大部分都被送往了燕子樓充當官妓,男子不是發配苦寒之地勞役就是被處以宮刑送進了宮裏做太監,既然他極為的珍惜這張古琴,想必並不是凡人。